真是不对劲。
她踮起脚尖,渴望将细枝末节都看的清楚些。
浓稠的黑紫调转瞬即逝,裹挟着妖邪之气,浑然消失。
这紫调有两层内涵,一层便是徐让欢走火入魔所致,二来便是栖身皇宫中不愿离开的怨灵。
如今,徐让欢的走火入魔早已治好,所以……
薛均安皱了下眉。
难道是原本栖息在皇宫的妖邪离开了?
她只想到这一步,却没想到,一切妖邪不愿离去的罪魁祸首便来自于皇帝的风流债。大仇已报,所以个个如愿离去。
“哐当”一声,门外巨响突然,打断她的思虑。
薛均安疑惑的走出房门。
只见雪地里,男人一脸失魂落魄瘫在地上,苍白纤细的长指中,还攥着那块陈旧的软玉,红色流苏与白雪对比鲜明,冲突明显。
她视线缓慢上移,看到徐让欢削瘦的脸庞,不自觉一愣,“夫君这是?”
徐让欢似是没听见她的话,颓废的坐在地上,放声大笑起来。
那笑声无力又凄惨,落魄又失心,几秒又或者是十几秒后,男人伸手掩面。
不知是笑还是哭。
一时间,薛均安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位刀枪不入的疯太子又怎么了?
届时,护送太子殿下回宫的段尧偷偷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薛均安看看段尧,又看看徐让欢,最终将段尧拉到一边,小小声问,“夫君昨日一夜未归,如今这是怎么了?”
段尧看了一眼徐让欢,又看了眼薛均安,一脸凝重,“太子殿下的生母,今日逝世了。太子殿下守了母妃一夜。”
语毕,薛均安顿了顿,好一会儿才恢复神色。
那可是徐让欢最爱的生母。
她死了,也不知道徐让欢会不会就此彻底黑化。
毕竟,从傅幼珍活过来到今天,不过区区七日而已。
为了不让徐让欢黑化,薛均安硬着头皮上前,说起自己不擅长的安慰话。
“夫君,你别难过。母妃在天之灵看见了,会伤心的。”她蹲在他身边,伸手小心翼翼摸了摸他的后背。
一层雪霜沾上指腹,薛均安安抚的手一停,叹息。
也不知他在雪中冻了多久。
“别哭了,接下来的路,有我陪着你走,好吗?”薛均安说。
徐让欢眼神空洞看着手中腰佩,没有说话。
女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抿了抿嘴,“母妃这么做定是有她的道理,我们继续向前看。不要回头。她也一定也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活着,不是吗?”
腹中墨水就这么零星半点,还没等她再多做什么安慰,下一秒,徐馥君率众多将士将东宫围得水泄不通。
以徐馥君为首的大批人马将领,一脸势在必得和幸灾乐祸的模样,“哟,太子殿下坐在外边作甚?可是早已算到我要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薛均安起身,大声呵斥道。
徐馥君看都不看她一眼,眼神透过她,落在徐让欢身上,“先帝驾崩,太子殿下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薛均安挡住她的视线。
“四妹这话是何意?先帝驾崩,太子殿下悲痛欲绝,如今还要给你解释?解释什么?”
“当然是解释先帝如何葬身他手。”徐馥君这才看向薛均安。
说实话,她很是讨厌徐让欢这个伶牙俐齿的新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