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上要四月了。
农历四月,换算到阳历,那差不多是五月。
天气已经转热,但若真在院子里洗澡,那八成会染上风寒。
好在江家是有浴桶的,毕竟曾经富过。
就是许久没使用,落了些灰尘。
他拎着木桶进了杂货间。
杂货间正中央放着磨盘,角落里堆着一些杂物和浴桶。
刚用皂液将浴桶里里外外刷干净,江纪就领着两个小家伙回来了。
往日,江麦、江芽只能捡二十来斤的干柴,多了他们背不动。
可现在江纪竟扛了棵枯树回来!
叶厘满意不已。
这的确是壮劳力。
见江纪拎上斧头,准备将那枯树劈成干柴,他撸起袖子进灶房做晚饭。
半夜就得起床,不早吃早睡,身子根本扛不住。
骨头汤还剩一小盆,他往里切了些豆腐,添水,又加了点盐巴,再将豆渣玉米饼和中午剩的蒜苗炒肉馏一下,这便是一餐饭了。
晚饭做好,天色已暗。
他点上油灯,招呼江家兄弟三人吃饭。
没有叶两做调和剂,江麦、江芽也趁着捡柴的功夫将这些时日的新鲜事说完了,因此饭桌上有些静。
叶厘不开口。
江纪也沉默。
江麦端着汤碗小口吸溜,乌黑的眼珠子在自己大哥和哥夫身上瞄来转去。
江芽捧着比他脸蛋都大的碗,一口一口喝的极为专注。
喝完之后,他打了个饱嗝。
随后他拍拍圆鼓鼓的小肚子,小脸蛋上全是满足。
好想天天喝!
但家里没有钱。
他和二哥挣的工钱,得攒起来给大哥当盘缠。
可是……
他大眼睛看向叶厘,他好想再喝一次啊。
他小声问道:“厘哥,以后还能喝骨头汤吗?”
叶厘闻声看向他,见他问得有些小心翼翼,不由笑:“当然可以了。”
江麦闻声,不等江芽开口,立马道:“芽哥儿,大骨头好贵的。”
江芽大眼睛扑闪两下:“我知道,我就问问。”
一句话,听得叶厘好笑又心疼:“芽哥儿,明天咱继续喝,咱们只买两根筒子骨,花不了多少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