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迅猛滑出几十米,却毫无征兆“呲”一声刹停。
梁泽静坐在车内,眉头微蹙,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出岑依洄被亲吻过后的彷徨神情。那种慌乱和脆弱,令梁泽情不自禁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或许应该再给岑依洄一些空间。
毕竟她那么年轻,才十八岁,纵然家庭经历比同龄女孩曲折丰富,但情爱方面,仍是一张空白纸。
这样想着,梁泽调转车头,去了赵及川的汽车改装店。
高架路上,降下车窗,耳旁风声呼啸。
梁泽有些认栽。
真是见鬼,还没追到手,先心疼上了-
改装店二楼-
梁泽:同学姓名和联系方式发我一份。假期愉快,注意安全,我不会打扰你-
二回:谢谢梁泽哥哥,同样也祝你假期愉快!
半分钟后,梁泽收到那位嘉兴女孩的个人信息。
苏睿,日语系在读,和岑依洄同岁。
梁泽点开岑依洄头像,仔细琢磨那枚月牙,思索它是是从何处拍摄。
研究了片刻,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径有些无聊,随即关闭手机,烦躁地扔到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嘭”响。
声音惊动旁边打电玩的赵及川和靳平春。
赵及川输给靳平春一局赛车,正活动关节放松。在靳平春幸灾乐祸的庆祝声中,赵及川扭肩问梁泽:“你到底对依洄妹妹做了什么?她一放假立刻跑去嘉兴。”
梁泽没打算遮掩:“我向她表白了。”
靳平春猛地一口可乐喷出,洒在地板。赵及川嫌弃地往后退两米,顺手丢去一包湿巾纸。
“咳、咳咳——”靳平春捂住胸口,抽了张湿巾擦下巴,“表白?我靠,说好的当妹妹照顾呢?”
梁泽淡淡回道:“计划变了。”
赵及川端量梁泽的表情。
凭他十根手指数不过来的恋爱经验,断定,梁泽脸上闪过的一丝微不可察的懊恼,一定是对人家小姑娘做了什么唐突的举动。
事实上,梁泽确实后悔。
并非后悔向岑依洄表白,而是那段接吻。尽管唇舌相交的滋味妙不可言,但正是那一吻,把她吓得远远的。回头看,不太值当。
靳平春难以置信:“我前段时间找依洄妹妹吃饭,怎么她没听说!藏得真严。”
梁泽显然不悦:“你单独找她吃饭?”
“她又没答应和你交往,别贷款醋上了。我就是去大学城那边办事,顺便请她吃顿饭。”靳平春回忆道,“不过依洄妹妹好像又在练芭蕾,吃饭净挑那些没味道的,饭量也小。”
梁泽一想起岑依洄从前的食谱,更烦躁了。
没能如愿见到人,梁泽待到十月三日便回了北京。后来又挑周末回过申城,但岑依洄铁了心玩失踪,没让梁泽成功见到她。
人在极度无语和生气的情况下是会笑的。
梁泽现在就在笑。
英俊的面孔摆了张阎王脸,立在教学楼下,等候考完期末周最后一门课的岑依洄。
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觉得这男的相当酷帅。
而岑依洄抱着文具袋眨了眨眼,觉得有点吓人,她叫了声“梁泽哥哥”。
离校前,岑依洄回宿舍磨磨蹭蹭收拾行李,梁泽的车等在宿舍楼下。陈一沁走近,胳膊肘推了推,“瞧你满脸心事,好像很怕你哥,考试没发挥好?”
岑依洄抿了抿唇:“就是觉得寒假太漫长,要是不放假就好了。”
可以再晚点面对梁泽。
陈一沁张大嘴巴,模仿英语老电影里的翻译腔:“哦我的老天,你得发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