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官大一级压死人。
太襄州府的娄知府若要作这事,有大把冠冕堂皇且让姜县令抵抗不了的借口。
趁着现在还有可操作的空间,赶紧的把亲事定下来,都算幸事。
姜清杳不怎么出门,也没上过官场,不知道古代的官大一级有多压死人。
姜县令来了兴致,给未涉世的小女儿科普,科普着科普着一拍脑袋叫起来。
“哎呦,那黑心眼的一月还要来抚阳巡访,那时候万一想起来更糟,谁知道有没有变数?”
“赶紧的,赶紧的,管事,管事,看看有没有就近的黄道吉日。”
姜清杳:“……”
县令大人,能不能多伤感一秒呢我说……
姜县令才不管这么多,上衙门的时候都想着这事儿呢,茶不思饭不想的。
一天在衙门断了几个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快放衙的时候,来了个年轻妇人报案,说是放在家中的二两银子被贼偷了。
“裹在一块蓝布里,藏在床底下,原本是准备孩子上书院给先生的束脩,可今天我接了个帮李家夫人裁衣的活儿,挣了十个铜钱,回家想藏在一起,就发现那二两银子不见了。”
年轻妇人姓叶,手里还攥着那几个铜钱,那块旧蓝布扯的旧旧巴巴,也不知道找了多久。一双眼含泪,急匆匆的就来报了案。
“大人,求您帮我抓住那贼啊!”
她哭着,就去抓姜县令的衣服,扑通一下就要往地上跪。
一旁的县尉岳成济拦住她的举动,尚算温和道:“叶夫人,别急你慢慢说,你藏这钱的地方除了你可还告诉过别人?”
叶香椿冷静下来,仔细回忆:“没有,谁都没说过。”
她边说,衙门里负责记录的主薄在边上提笔记下。
“喔,我想起来了,我和我儿说过,这些是他的束脩。”
姜县令和岳成济对视一眼。县尉岳成济道:“那就是了,从你去李夫人家裁衣到回家统共两三个时辰,又藏得如此隐蔽,恐怕是熟人作案。”
“叶夫人不妨回去问问他,可有将此事告诉过旁人?”
“是,是,说的有理。我回去问问他。”叶香椿念念道。她说着便急匆匆的又想走。
姜县令喊住她,见她行走间一瘸一拐,衣裙上有尘土脏污和擦痕,便猜她是来报案的路上急得摔过一跤。
“令郎可是衡阳书院的学生叶杭?”
叶香椿停下脚步,姜县令解释:“他课业不错,衡阳书院的老师曾和我说对他寄予厚望。”
年轻妇人疲惫的眼亮了些,紧张的搓搓手:“那就好,那就好。这孩子也从不和我说学业的事。”
“我知道你们住在长潞巷尾,刚巧我也要回去。”
顺路送了叶夫人回去,在对方的千恩万谢中离开。姜县令回府的时候,却见府门前站着一俊美少年,身姿挺拔,皎如玉树。
沈观上前来行礼。
姜县令打量他,心里满意,但面上不显,淡声问:“何事?进来说吧。”
进了厅堂,侍女上前端了糕点和茶水。
姜县令问他:“我让管事选好送去的吉日,你可过目了?”
沈观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都已过目,只是晚辈有一事相问。”
他敛眉,神色认真:“婚期如此紧迫,姜小姐是否知情?”
姜县令眯着眼打量他,沉默了一会儿,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