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从你这里买回肇启股份,他们肯定会找我来问话,我不如自己主动送上门,免得他们一直扣着你。”徐燊有些没好气,他下午从马会出来就来了这里,主动配合调查。
“他们没这个权力,”湛时礼说,“没有确实证据,他们奈何不了我,放心。”
徐燊已经听律师说了湛时礼在那些证监调查员面前的表现,愈发觉得他这个人心思刁钻:“你还能跟ADIA搭上关系?难怪,何文晖之前收购的那块油田,也跟他们有关吧?”
“我的一个大学同学,”湛时礼解释道,“是他们王室成员,现在是投资局的执行董事,他们有意拓宽亚洲市场投资渠道,想借由卓盛打开这个口子,所以愿意帮我这个忙。至于别的,他们本就打算出售那快油田,我帮他们介绍了个合适的接盘买家而已。”
徐燊默了默:“我现在知道你的以小博大是什么意思了,你根本就是空手套白狼。”
湛时礼其实没有任何本钱和筹码,他只有一个卓盛董事的身份。
但是他跟那位Mr。Lawrence合作,问欧洲财团借钱,请Joanna为他做担保,划分利益。再借投资局的名义为自己增加筹码,利用卓盛和肇启的收购战大赚一笔,之后趁低抄底设计拿到马守良和何文晖手里的卓盛股份。现在他又通过投资局继续增持,终于有了跟何铭正一较高下的资本。
一个疯狂的赌徒,胆子足够大,心思也足够野。
“Seren,”湛时礼忽然说,“以前你说你跟你干哥讲的是义气,和我之间是谈情说爱,同样的——”
他的声音微顿,又继续:“我和别人讲的都是利益,只有和你讲的是感情。”
徐燊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所以他唯一改变过的目标,只有肇启。
“……”徐燊的目光掠向窗外,车已经开到了朗庭。
“要跟我上楼吗?”
他提出邀请,视线落回湛时礼。
湛时礼垂眼笑了笑,推开车门:“走吧。”
医生给湛时礼开的药还在徐燊这,进门他先去倒来杯温水,盯着湛时礼按医生交代的将药吃下。
湛时礼刚接了个电话,挂断之后问徐燊:“下午你带Paul哥去了马会?”
“你这么快就知道了?”徐燊问出口又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何铭正那边的动静,湛时礼怎么可能不盯着。
湛时礼轻抚手中水杯,问他:“去何铭正那里抢人,是为了帮我?”
徐燊道:“哪有,我是帮Paul哥。”
“是吗?”湛时礼的视线紧盯着他,“再说一次。”
徐燊拿过他水杯:“你知道就行了,问那么多干嘛。反正我就算不去,你肯定也有办法。”
“嗯,”湛时礼承认,“他想借大马那个项目引其他人来注资卓盛,没那么容易,大马的项目开发权转让需要他们政府好几个部门审批,可能要拖很久。何铭正打的主意是先骗来注资将卓盛股价抬上去,保住自己地位,其他的事慢慢拖着再说。我本来打算明日去找那位张总聊一聊,不过他现在自己改主意了,你确实也帮了我的忙。”
徐燊的手指在他肩膀上点了一下:“你知道就好。”
“谢谢。”湛时礼认真说,看着他的眼神格外诚挚。
徐燊心想着湛时礼这个表情真是太犯规了:“倒也不用,我们谁跟谁啊……”
湛时礼弯了弯唇,借他的笔电打开,发了封电邮出去。
徐燊问:“证监那边还会不会找你麻烦?”
“他们想是想,”湛时礼浏览完回复过来的邮件,说,“ADIA那边之后会出一份正式声明,如果证监会还是揪着这事不放,影响他们的声誉,阿联酋驻港总领事会致函港府,一旦上升到污名化主权基金这个层面,最后只能冷处理不了了之。”
徐燊“啧”道:“何铭正输定了。”
湛时礼扣上笔电,枕着徐燊的腿躺下,徐燊轻轻帮他揉按太阳穴:“还有没有头晕头疼?”
湛时礼撩起眼,看着他:“Seren,那天说的欠的奖赏,今天能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