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记者喋喋不休,他也终于分了个眼神过去:“一口气说这么多你不累?”
记者一愣。
电梯门已经打开,徐燊迈步进去,转身按下关门键,对上门外记者诧异目光,最后说:“我跟他的关系……你猜。”
电梯门闭合上行,徐燊悠悠闭眼,难得放松。
他回到病房时,湛时礼刚把那颗苹果削完。
徐燊下去时间太久,表层氧化后又被他轻轻削去薄薄一层,某种程度来说,湛时礼这人确实有些吹毛求疵。
徐燊在床边坐下,凑过去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苹果:“挺甜。”
湛时礼伸手拭去他嘴角汁水:“特地送Joanna下去,跟她聊了什么?”
“随便闲聊了几句而已,”徐燊顺势一舔他指尖,“Nic,你跟别人背地里议论我啊?”
湛时礼看着他:“不可以?”
“很特别是什么意思?”徐燊直接问。
“你自己不知道?”湛时礼说,“意思就是你跟别人不一样,你是唯一的。”
“湛先生的嘴也越来越甜了。”徐燊笑他。
湛时礼配合道:“喜欢听再甜一点也可以。”
苹果吃完,护士进来帮换药,挂上吊瓶让湛时礼输液。
徐燊又一次看到了湛时礼额角那道狰狞伤口,那夜血流得太多,他没敢仔细看,现在才越觉心有余悸。
他自己也撞到了额头,起了一个包,但没有像湛时礼这样留下抹不去的印记。
“正好擦过这边眉骨,”护士收拾器械的声响逐渐远去,徐燊伸手在他左侧眉峰上比了一下,“以后留下道疤,显得你的模样好凶,别人更不敢招惹你了。”
湛时礼凝视他的眼睛:“燊少爷敢吗?”
徐燊隔着纱布,手指在他伤处轻轻按了按:“只有我可以招惹你。”
湛时礼捉下他的手,捏住指节:“嗯。”
徐燊笑了笑,指尖还残留着纱布的粗粝触感,他忽然摸向自己裤兜。
窸窣响动中,两颗裹着彩色糖纸的水果糖滚落在湛时礼掌心。
“楼下便利店买的。”徐燊剥开一颗含进嘴里,甜香在舌尖蔓延开,“之前说好的,给你买糖。”
湛时礼捻着糖纸边缘的褶皱,想起那个失眠的深夜,徐燊打来电话,说过去的事情算了,以后给他买糖吃。
原以为是他随口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他一直记着。
湛时礼慢吞吞地剥开糖纸,被徐燊突然按住手。
湛时礼的动作停住,抬眼看着他。
徐燊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唇间含着那颗糖,像某种秘而不宣的隐喻。
湛时礼看懂了,倾身咬住了他唇间将化的糖块,舌尖舔上去:“比苹果甜。”
糖块在纠缠的唇舌间推挤,甜香气息翻涌在交错的鼻息里。
徐燊的身体往后仰,撞到病床边的输液架微微晃动。
“别碰到针头。”湛时礼扶住他后颈小声说,指腹却沿着他脊椎的凸起慢慢摩挲。
徐燊顺势将额头抵在他肩窝,呼吸拂过去:“Nic,其实我刚想说,你要是破相了可怎么办,以后不能靠这张脸骗人了。”
“反正已经把燊少爷骗到手了,”湛时礼用没扎针的手揉着他乱翘的发尾,“燊少爷多担待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