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时礼的神情太坦荡,由不得人不信,尤其本就优柔寡断的徐子康,不免又开始懊恼是不是自己多疑多心、捕风捉影。
也许那个人不是徐燊,也许根本没有那么个人,一定是这样……
“是我误会了,”徐子康最终道歉,“抱歉,Nic,我不该这样疑神疑鬼。”
湛时礼道:“算了。”
徐子康暗暗松了口气:“其实你说得对,阿燊做了主席确实比二哥好,至少这样以后肇启不是二哥的一言堂。”
“你心里有数就行。”湛时礼点到为止,不再多言。
他送徐子康进门,叮嘱几句早点休息的话,将人送进电梯里。
徐燊的晚餐已经用完,正在喝咖啡。
湛时礼出来,直接顺走他手中咖啡杯:“说了晚上别喝咖啡,你又不听话了。”
徐燊掀起眼皮,冷冷看着他:“湛先生搞错了,我不是你的三少爷,没必要听你的话。”
湛时礼将咖啡倒了,搁下空杯子:“你是比三少爷更麻烦的燊少爷。”
他在徐燊对面坐下,两手插兜里,姿态完全放松下来:“你让我做的事,差不多成了,老板那边应该很快会收到消息。”
徐燊稍一抬眉:“谢了。”
说得却不怎么诚心,这位燊少爷明显还在不高兴。
湛时礼伸长腿,夹住了徐燊的两腿,将人钳制住:“刚又听了墙角?”
徐燊按住他一侧膝盖,轻轻敲了敲:“你刚过来时就看到我了吧?”
湛时礼:“嗯。”
“睁着眼说瞎话,你也不害臊。”徐燊嫌弃道。
湛时礼目露谐谑,看着他没做声。腿贴着腿,微妙的热意传递,徐燊感知到了:“行吧,我哪有资格吃醋嫉妒,他才是你男朋友,本来我就是见不得人的那个——”
“Seren,”湛时礼打断他,“要不要去我家,现在。”
“不去。”
徐燊拒绝,并不想被这个人牵着鼻子走。
湛时礼没有强求,点点头:“那明天公司见吧,早点休息。”
他松开腿,徐燊站起来,睨了他一眼,转身进去了别墅里。
进房间后徐燊在窗边站了片刻,拉开了书桌下的抽屉,拿出湛时礼送的那把手枪在手里把玩片刻,看了眼腕表。
湛时礼的车还在停车棚里没动,他坐在驾驶座里耐着性子等。离半小时还有最后一分钟时,副驾驶座的门被拉开,徐燊坐进车中带上车门。
湛时礼从前说过他只会等半小时,果然就半个小时,一如他所愿。
他心情很好地发动车,下一秒徐燊手里握着枪,枪口抵住了他太阳穴:“我装了子弹。”
湛时礼无所谓地偏头看去:“高兴的时候什么都能给我,不高兴时拿枪指着我,燊少爷你脾气怎么这么差?”
徐燊道:“我说过了我心眼小,你得包容我。”
湛时礼问:“我什么时候没包容你,我对你还不够好?”
其实是挺好的,但人性总是难得满足,贪婪地还想要更多。徐燊这么看着他,一时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当真入戏太深,在和湛时礼的这场较量里,他不允许只有自己一个人成瘾。
“Nic,你可怜可怜我吧。”又是这种委曲求全的语气,连眼神也是,偏偏抵在湛时礼太阳穴上的枪却没有移开。
徐燊这样,又柔弱又狠辣,最会迷惑人。
“真装了子弹?”湛时礼问他。
徐燊不答,手指贴在扳机上,缓缓拨了拨,轻吐出声:“砰。”像一枪开在了湛时礼心上。
湛时礼安静凝视他的眼睛,如同无声地安抚。片刻,他抬手覆住徐燊握着枪的手轻轻压下,侧过头,亲吻落在徐燊之前吻过的枪口上。
“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