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徐燊又去了趟蔡立豪的酒吧。
才傍晚,这边开没开始营业,徐燊在吧台前坐下,只要了杯白开水。蔡立豪过来一只手搭上他肩膀:“今天这么早就有空来?”
徐燊随口说:“晚点还有事,一会儿就走。”
他问起蔡立豪这边有没有麻烦,蔡立豪无所谓地说:“小事而已。”
反正他之前一直做的灰色生意,进警署是家常便饭,这次徐子杰在他酒店坠楼,严格说来跟他关系不大,顶多是酒店服务生送错餐引致对方过敏,有间接责任而已。
徐子杰的死最后定性为意外事故,饮酒过量加上食物过敏导致产生幻觉,将窗当做房门踩空,纯属自己作死。
“不过有件事,”蔡立豪说,“你大嫂那个表弟事发当晚就跑路去了越南,我本来让那边的人盯着他,但是前两天他突然失踪了。”
“失踪?”徐燊的声音微顿,“为什么会失踪?”
蔡立豪摇头:“好像还有别的人也盯上了他,你说你大哥的死是不是还有人知道内情?但是不应该啊……”
徐燊垂眸盯着杯中晃荡的水,仿佛想到什么,沉默片刻,放下杯子:“走了。”
蔡立豪问:“这么快就走啊?你晚上有什么事?”
徐燊两手插兜里:“去找我的玩具。”
从酒吧出来,他打车直接去尖沙咀,徐子康在这边的画廊今晚举办开幕酒会。
路上有些堵,徐燊到的时间稍晚,这边人已经不少。
他在门口一排排的花篮里找到自己送的那只,和徐家其他人送来的摆在一起,湛时礼送的花篮则被摆放在旁边单独的位置。徐燊停步叫了个接待生过来,让人将他和湛时礼的花篮并排摆在了一块。
做完这些他迈步进门,先去跟徐子康打招呼。
徐子康人坐在轮椅里,但精神奕奕春风满面,他的画上个月在城中艺术展拍卖会上拍出高价,这么快个人画廊也开起来了,规模还不小。来捧场的人很多,纷纷恭维着他这位新晋青年画家、艺术家。
徐燊也上前跟他道喜:“三哥,恭喜了。”
徐子康很高兴,跟徐燊闲聊几句,让他自己先随便逛逛,说一会儿再过来陪他。
徐燊点头:“我自己到处看看就行,三哥你去忙你的吧。”
他一个人四处转了转,看到了驻足前方专注欣赏墙上画作的湛时礼。
难得一次见到湛时礼没有西装革履,上身只穿了一件黑绸衬衫,没打领带,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一颗,有几分随性。
徐燊上前,看向湛时礼正在看的这幅画,浓墨重彩的抽象艺术,故弄玄虚的东西。
湛时礼先开口:“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徐燊直言说:“不怎么样,但是我知道它肯定值钱,毕竟是徐世继的儿子画出来的东西。”
湛时礼转头看向他:“既然对这些没兴趣,还亲自过来捧场?”
徐燊问:“你呢?你有兴趣?”
湛时礼道:“反正有空,过来看看,他也想我来。”
徐燊回答他刚才的问题:“我给我三哥捧场应该的,毕竟不只他的画值钱,他人也值钱,我是该学学你,跟他搞好关系。”
湛时礼并不在意他的讥诮之言:“你不像是会勉强自己的人。”
“没办法啊,”徐燊状似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