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时礼淡声说:“招惹官非的事情,他怎么会愿意亲自做。”
徐燊乐道:“你刚不还说肇启是做正规生意的?”
电梯门已经打开,湛时礼留下句“肇启是,但有些人不是”,先走出去。
徐燊眉梢动了动,愈觉有趣,迈步跟上去。
湛时礼叫了几个帮手回来,人都在他办公室等他。
进门后他快速将事情分派下去,所有徐子杰和钟智华经手的业务文件、资料、账目都要整理出来,在警察上门前先摸排清楚。
打发全部人出去干活后,湛时礼才打电话叫了两份三明治外送。
他自己也抓紧时间开始翻阅几份重点项目的相关文件。
徐燊在他办公桌对面坐下,趴桌上盯着认真干活的湛时礼看了片刻,问他:“我大哥真有可能是舅舅杀的吗?”
“不知道,”湛时礼没有抬眼,注意力全在手中文件上,“大少爷之前在舅老爷鼓动下炒期货,亏了二十亿还不起,后来舅老爷介绍了个国际大炒家朋友给他认识,借了十亿给他,只要了几间不值钱的物业单位做抵押,钱转到了他私人账户上。那个人其实是个骗子,涉嫌多宗商业诈骗案,利用大少爷的户头洗黑钱而已。”
徐燊好奇问:“我爸之前知不知道?”
“前段时间知道了,”湛时礼简单解释,“老板帮大少爷还了钱,停了他在公司的职务,但警方还是查到了线索,舅老爷估计收到风声去找大少爷商量,然后出了事。”
徐燊了然:“难怪我大哥他抑郁不得志整日酗酒,所以到底是我大哥被舅舅骗了,还是他俩其实根本都知情,心甘情愿帮人洗钱啊?”
湛时礼的目光终于落过来:“Seren,是老板说的,大少爷是被人骗了。”
徐燊轻嗤:“反正他现在人也死了,是被骗还是有意的,都没什么分别。”
湛时礼提醒他:“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追根究底得好。”
徐燊目露谐谑:“Nic,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爸肯重用你了。”
别人不想沾手的事情他来做,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样的人谁不喜欢。
湛时礼面色淡然,不予置评。
徐燊忽然问:“但你的野心是什么?一直跟着我爸做助理吗?”
湛时礼也问他:“你想说什么?”
“助理做得再好说到底也只是个帮人跑腿卖命的,”徐燊慢悠悠地说,“Nic,你到底想要什么?”
湛时礼看着他,没有回答。
徐燊笑了下:“我昨晚问你,看上了我三哥哪一点,你说无可奉告,其实我知道。”
湛时礼的目光微动,神色依旧镇定。
“我那三个哥哥手里各有百分之八的肇启股份,但我那个死了的爷爷当年特别疼我三哥,大概是看他病恹恹的可怜,额外多给了他三个点。”
徐燊爬上办公桌坐着倾身往前,手指勾住了湛时礼的领带结,贴近他面前紧盯他的眼睛,嗓音低下去——
“Nic,一个对你掏心掏肺的病秧子,还是公司大股东,捏在手里做棋子,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