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急着起身,而是慢慢感应着身体,过于浓郁的祟神之力已被吸收大半,药效也褪去,刚刚还麻木的四肢都重新恢复了些知觉,活动起来虽然僵硬酸痛,但总比先前情境更好。
但是被折断翅膀的疼痛依旧存在,由于位置缘故,苍木腰部以下的任何活动都会带来疼痛,她的行动能力遭到极大限制。
唯一庆幸的是,她起码是趴在床上,没有碰到伤口。
苍木召出系统,祟神之力依旧干扰着它,大部分功能仍然被禁止。时至今日她也不太了解系统的组成与来源,现在只能默默祈祷旅行者早日找到此处了。
如果能给她发消息就好了。
但祟神之力侵蚀了她的随身仓库,苍木存放在其中的工具和零件统统无法取出,想根据洞天进行逃跑的计划也随之破碎。
周围空间的邪气浓郁,她觉得自己大概在愚人众的邪眼工厂。
自从哲平险些因邪眼而死,珊瑚宫心海就下令收缴部队内的所有邪眼,除此之外她还派出人手去搜查愚人众制作邪眼的据点。
可反抗军与幕府战事正紧,哪还有余力去做这些,所以这人手,指的便是“旅行者”一人。
不过似乎是由于苍木之前对勘定奉行的胁迫,导致与柊慎介合作的愚人众察觉了什么,原剧情中的邪眼工厂随之改换地点,导致旅行者奔波至今还在艰难寻找中。
只是她真的能等到旅行者的救援吗?
苍木小心伸出手去摸后腰,尽管心有准备,但一瞬间放大的疼痛还是让她忍不住发出声音。
瞬间,房间中的屏风外传来起身响动。
一身黑紫的执行官走到床边,在看到他的瞬间,苍木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他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递给苍木:“喝了这个。”
苍木接过药,却没有喝,而是直接往他脸上砸,可惜对方身手太快,砸了个空。
第266章
苍木有点搞不清楚散兵究竟想干什么?
在她眼中,现在的散兵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为了不让自己离开,宁可撕掉她的羽翼,让事情走向无法挽回的方向,也不肯放手。
按苍木的设想,下一步散兵应该会尽可能将她送回至冬国内。毕竟比起仍处于动荡中的稻妻,还是身为大本营的至冬更为安全。
但苍木万万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散兵的行为变得极其诡异。
她没有受到想象中的虐待,博士的实验也不知为何停止。苍木还经常能看见他在自己的房间前探头探脑,似乎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所居住的房间也并不是想象中,深藏于地下、暗无天日的潮湿地牢。而是一间装潢清雅,设施奢侈,又宽敞明亮便于通风的房间,平心而论,这比苍木在反抗军营地里暂居的营帐日照时长都久。
唯一称得上可疑的危险行为,便是散兵日日给她端来的一碗黑色药汁,一定要让苍木亲口喝下。
这种行为自然遭到了苍木的反抗,但散兵在这方面却出乎意料地固执,他不介意使用强制手段让苍木服药,而在这种强硬的态度面前,苍木的抗拒催吐都是在自找苦吃。
她的医术还没到白术那般的境界能靠舌头辨别其中的药材滋味,但每每喝过身体也并未有什么不适,倒更像是滋补的汤剂。
除此之外,散兵对她的监视也到了一种令人发狂的地步,不仅与她同吃同睡,还寸步不离,让苍木毛骨悚然。
即便是怕她逃跑,也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吧?现在的苍木失去了力量,论身手连普通人都不如。
况且切除翅膀带来的疼痛是全方面的,几日过去,苍木腰部以下的肢体依旧很难使力,她的活动范围被局限在床铺周围,倒是散兵会每日将她抱上轮椅,推着她去晒太阳。
可能是正常人搞不懂疯子的想法吧,久而久之,苍木也放弃了探究,一心思索该如何离开。
可惜散兵的防范实在周密,苍木构想了几种方法,都被她很快找出其中的疏漏,又自我否决了。
房门被轻轻敲响,散兵应了一声,低着头的愚人众送来午餐,他接过,亲自递到苍木手边:“来吃饭了。”
苍木反手就要打翻,早有预料的散兵顺势将餐盘一勾,躲过了这次偷袭,他声音淡淡:“不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后厨最近食材采购不顺,若是再闹脾气,下次端上来的饭菜未必有这次丰盛。”
“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苍木讥讽道:“作为敌人重伤我,却假惺惺说出这番话语,你的脸皮还真是厚啊!”
散兵抿了下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止住,将餐盘放在了一旁:“什么时候饿了再吃吧。”
真是不对劲!苍木狐疑。
他若真是想囚禁自己,折断翅膀后的惯用招数应该是赏罚的那一套——如果苍木做出任何反抗或不如他意愿的行为,散兵都应该给予惩罚,罚到苍木畏惧,开始顺从,这才会给予奖励。
如此才是标准的驯服方式。
苍木自认为不算是意志特别坚定的人,而散兵看起来也不像是不知道这点。可看看,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更像是一个不得不关押苍木的人,处于良心的愧疚,做出了种种补偿纵容的行为。
同一个人的行为不会在短时间内发生如此巨大的割裂,这背后必然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