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苍木的本意可能还有为可莉考虑的赔偿费用,但所有人似乎都下意识忽略了它的存在。
蒙德人最大的乐趣莫过于结束一天劳作后,去酒馆饮酒。
多少八卦流言于此诞生,但这个瓜不一样,两性情感,离奇分手,巨额分手费,以及双方非同寻常的身份。
可想而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这都将会是大家讨论的热点。
眼下,关于谁对谁错的猜测也从未平息,但无论如何,所有人的共识是——苍木小姐真有钱啊!
不少人也因此起了别样心思,这段时间苍木家的各类请柬收到手软,可惜富婆本人成日在剧组盯着拍摄工作,那地方又不许随意靠近打扰,日子倒还算清闲。
剧组内的工作人员都是苍木的员工,万万不敢当着面议论老板八卦,唯有阿尔邦听到这新闻,对着摩拉金额长叹短吁后,跑到本人面前旁敲侧击:“我亲爱的苍木小姐,您不觉得我们这部的投资……还有些,可以追加的余地吗?”
苍木无语:“你前几部的拍摄成本加起来不足5千万,电影我给你1亿预算,还不够吗?”
“设备是我提供的,胶卷你无限用,员工和你本人都是我在雇佣,服装道具我包全了。”制片人大为不解:“你要钱干嘛呢?”
阿尔邦理直气壮:“过去日子里那些贫穷的拍摄习惯已经刻印在了我的灵魂深处,不尝试一番,或许错过了什么……”
简而言之,要一要嘛,反正不亏。
苍木翻了个白眼,把他赶去拍摄了。
第一幕戏是女主忐忑不安地来到蒙德。
阿尔邦的导入拍得又臭又长,被苍木大骂了一场,只好痛苦重来。
重来几次,阿尔邦都无法拍出她想要的感觉,整个剧组跟着痛苦,只好转而先拍其他戏份。
挣扎了三天,苍木把连夜画好的分镜图展示给大家看。
阿尔邦戴上眼镜,瞧了又瞧,大喜过望,连声叫好:“这个主意太棒了!苍木小姐,您是怎么想到的!!我的天!我会因为它而出名!”
相比欣喜若狂的导演,道具组就冷静许多,他们把眼睛紧贴图纸的阿尔邦推走,对着分镜有些为难:“这个难度略大呀!老板,真的要这么拍吗?”
还没等苍木说话,阿尔邦就激动起来:“必须这么拍!水神在上,困难是拿来克服的,朋友们,我相信你们的能力。”
道具组没好气地凶他一眼:“这里是蒙德,别叨叨你家水神了。”她们这些天来早就看透了,尽管是在剧组,但这个枫丹导演还不如老板说话算数呢。
两方争执不下时,身为局外人的云堇倒是看过图纸,一笑:“这拍法倒是新奇得紧。”
她跟着剧组来到蒙德已久,存在感却很稀薄,蒙德人不知道这位是璃月大名鼎鼎的“云先生”,而云堇本人也乐得清闲,她这些日子以来到处采风,闲暇时来剧组帮着干活,连剧务都过来问苍木,要不要给她发工钱。
至于苍木本人,如果不拍,她费尽心机画出分镜作甚呢。
眼见比例三比一,道具组也只能放弃抵抗,老老实实按老板要求去做。
她们向骑士团打了申请,包下侧门一整天,将璃月摆设的朴素房间连接船舱,空间鲜明地如同万花筒般交错。
远处,传送锚点一闪,金发的荣誉骑士嗅闻着任务出现的气息而来,她轻巧地展开风之翼,爬上城墙,站定于苍木身边,在那一刻——
阿尔邦手一挥,写着戏目次序的打板响起。
《爱将归于何处》第一幕第一场,一镜到底,开始!
第105章
昏暗无灯的低矮房屋内,梳着朴素麻花辫的少女麻布白衣跪坐在灵柩前,镜头渐渐拉远,饰演亲戚们的演员在八仙桌上将成包摩拉倒出来数清,贪婪地数好,揣进兜里,转而对着面前的瘦弱少女指指点点。
这部分应着苍木的要求,并未实景出境,亲戚的演员们的影子被特制灯光照到地上,压在女主角身上,无需多言,便能让观众明白眼下的处境。
最后一只影子被其他影子胁迫,不情不愿地接下了麻烦精,它做了个拎起的动作,女主便仿佛真的被某种神秘力量控制般,木偶似地起身,镜头跟着左转,背景变换,转瞬身上服装一变,只剩胳膊上挽着一块白布以表孝期,在背景的叱骂声中慌乱地去抱床上苦闹不休的婴儿。
在镜头外,弱小无助的女主角是剧组的重心,她从一面背景墙走到另一面背景墙前,摄影机背后的工作人员就要跟着紧急移动——灯光角度要变换,刚刚的背景要重新布置挪作它用,配音的演员确保站位准确,而女主本人的衣服其实自有机关,只需背对镜头一拉一扯,服装转瞬之间便能截然不同。
相同的情景又以不同手法表现了两次,在磨难中长大了些许的女主推开最后一扇房门,竭力忍着轻松的步伐,一步跳上了小船的船头,又步步迈入船舱。
导演组不能跟着女主向前走,因此这段是做好了浮桥,将远处的布景向摄影机方向拉近,以表现出人在走动的效果,背景的嘈杂人声从纯璃月语逐步转变为各国混杂。
女主走进狭窄的牢房,坐在短短的床边用期盼的眼神凝视着窗外,她无法入眠,全身心都是即将前往陌生国度的复杂情感,直至窗外天光大亮,她才猛然惊醒般,急急跑去船板处。
窗外的不同光线和景色变换,其实是剧务们叠罗汉般将画片挡在舷窗上,又用特殊打光灯调解光度,实现时间飞逝,背景音是快走的摆钟声表示紧迫心情。
她一阵小跑,过于刺眼的阳光照射着久不见天日的苍白脸颊,耳边竟是陌生的语言。
导演扛着摄影机大跑,示意高处的灯光师加大力度,表情因收音设备的杂音吸入而无声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