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尘顺着浓郁的白茶花香走到床边,垂眸看着床上的少女。
四周的银竹纱帐落了下来,无风自动。凌乱的床榻里,铺着上好的火桑绸缎。少女横陈在绸缎之间,身躯妙曼,**。
就算有腾蛇的信腺辅佐调理,可被一个渡劫期的修士纠缠了七天七夜,风翎羽还是有些吃不消。
她累坏了,此刻枕着自己的手臂,微微蹙眉,睡得不是很安稳,甚至口中还在呓语:“师父……”
“唉……”
卿如尘叹息一声,掀开纱帐,迈步跪上了床。
她在风翎羽身后躺下,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察觉到她的气息,风翎羽下意识翻身,埋入她的怀中,理所当然的卿如尘的下巴就抵在了她的发丝上。
浓郁的白茶香沁入心脾,卿如尘抬手揽住她的后脑勺,将吻落在她的发顶上,一边侵入神识一边轻声呢喃:“愿昨日种种离别苦,爱怨憎,如清风拂尘,散于世间。”
“忘忧,忘苦,忘惧……”
忘尘诀下,她的神识入侵风翎羽的识海,将那些不伦之事搅得七零八碎,沉入识海最深处。
正在睡梦中的风翎羽一无所觉,只是惊恐和害怕,令她浑身颤栗。
她如同陷入一个噩梦里,死死地揪住卿如尘胸前的衣物,不停地……不停地流着泪。
第26章“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留在师父身边,让师父吸干我吧。”
风翎羽依稀做了一个梦,梦里卿如尘推开她,一个人飞升走了。
她很难过,很难过,哭得满枕都是泪,就这么生生地从梦中哭醒。醒来时,殿内已重新点燃了镇魂香。
檀香袅袅间,她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四下空无一人的殿内,抬手抓紧了胸前的衣物,不知为何心中一阵怅然若失。
“师父……”
她轻声呢喃着,赤足从床上走下来,寻着卿如尘的气息,左顾右盼找寻她的踪迹。
长长的衣摆拂过木质的地板,留下属于她的印记。她似陷入一个噩梦里,仓惶地搜寻着卿如尘的身影:“师父……”
“师父……”
“师父……”
风翎羽边走边唤,目光着急地在殿内巡视,小榻上没有,炼器室也没有,丹房没有……
她找啊找,最后迈出了主殿,一把推开了偏殿的大门。
伴随着“咿呀”一声,偏殿的大门被她推开。浓郁的檀香扑面而来,她抬眸,在遍寻不到的梦魇中,看到了一双温润的眼,顿时松了口气:“师父……”
卿如尘一袭白衣,端坐在偏殿的西窗旁,正提笔描画。见是她来,微微一笑:“怎么这般仓惶,是梦见什么不好的事吗?”
她抹除了风翎羽的记忆,如同往常一般,扮演着一个仁慈师长的角色。
忘尘诀下,风翎羽对自身的变化一无所觉。
她只记得自己的师父受了重伤,似乎要把她撕碎。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也根本不记得了。
一见到卿如尘,她提起的心顿时安了下来。风翎羽提起裙摆,宛若一只雀跃的小鹿,小步奔跑到卿如尘身边,一头扎入了她怀中,委屈的泪一下就流了下来。
卿如尘被她扑了个满怀,稍稍揽住她的身子,温声道:“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怎么还哭上了?”
风翎羽趴在她肩头,揪着她胸口的衣物,小声抽泣着,鼻尖通红,眼睛也是红的,哭得跟个小兔子似的,可怜死了。
卿如尘索性将她揽入怀中,抱在膝上,抬手用大拇指替她擦眼泪。一边擦,一边耐着性子问:“告诉师父,谁欺负你,师父一定好好收拾她。”
卿如尘嘴上这般说,实际上最清楚令风翎羽难过的,正是她本人。
忘尘诀虽然能抹去风翎羽的记忆,但心底残余的悲伤与难过,仍旧会如同幽灵一般跟着她。
她不记得自己经历了什么,但不妨碍自己觉得委屈和难过。
风翎羽摇摇头,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滚滚甩落:“没有谁欺负我……”
她抽泣了一声,将眼泪咽了回去,抬手去摸卿如尘的脸,挤出了一个笑容:“我只是太担心师父了,师父的伤好点了吗?”
“为什么我醒来时躺在床上,师父却不在阵法中了?”
她有很多很多的疑问,仿佛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神情立即紧张起来:“是不是……是不是师父又差点走火入魔了?”
卿如尘抓住她的手,如同握住了她的慌张:“没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