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南威侯府的几位夫人关系都算不得深,不过他家里倒是有个和爷年岁差不多的姑娘。”
曹素衣做出一副吃醋地模样,侧身捏住帕子,“说起来,妾身可听说了,娘娘有意南威侯府的姑娘呢!”
萧衍看她一嗔一怒间说不出来的韵味,心底得意又好笑,“那姑娘就算进了府,爷心里也只有你。”
婚事未定,六皇子眼下还未出宫,来得哪门子的府?曹素衣心动冷笑,扬眼一睨他,故作羞涩地一笑,“爷打趣妾身了。”
“不过叫徐出岫的姑娘,我还真听过一位,”曹素衣语气拉长,“新科状元徐公子的胞妹,似乎就叫这名字。”
“徐公子?”萧衍一愣,他记忆里,今年的状元不是南直隶来的,似乎是姓骆?
这人后来投到他门下,只是除了这状元一名,多年来也没做出什么政绩,萧衍也没在意。
“爷还不知道呢,”曹素衣掩唇一笑,“这徐公子啊,可不只是状元,听说他还连中六元,追到前朝去,也没这般人啊。”
“这徐公子叫什么名字?!哪的人?”
萧衍顾不上太多,连忙拽着人问,这徐六元的名字随便逮个京城百姓出来都知道,更别说宫里向来是消息灵通处。
“姓徐,徐辞言,前几日才行了冠礼,字什么妾身就不知道了,”曹素衣柔声解释,又到点感慨地开口,“这徐公子出身山南,有这般成就,也是难得。”
萧衍整张脸已经白得像鬼一样了,年龄、名字、籍贯……样样都对上了!
徐出岫早年有个哥哥的事他是知道的,只这人不是早死了吗,怎么会考中状元,不,六元了!
他抖着声音,“这徐辞言他娘姓什么!”
“许是林?”
曹素衣凝神想想,又笑开,“到底是男人家的事,再多的,妾身就不知道了。”
林氏!
萧衍死死闭上眼睛,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膛来,他方重生,还没来得及踌躇满志以得志满,就先发现这世好像有什么不同了!
徐出岫怎么会有个高中状元的哥哥!南北直隶、江西、浙江!这些地方不是吹嘘文风兴盛吗,怎么还考不过山南野地方的小子!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唯一的先知优势被打碎,萧衍几乎急得要跳脚,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等等!意如有这么个哥哥,对他来说是好事啊!
“对,就是这样,对!”萧衍激动得不行,他对他那个父皇可太了解了!
六元及第,这种人才放在哪朝哪代不珍贵,乾顺帝向来爱惜贤才,怎么可能不加以重用!
年底徐出岫就会被指婚给他,萧衍也要出宫建府,翻了年去,舅舅就会大胜归来,夺嫡大戏就会开始!
若徐辞言有本事,那清流文臣那边,他可就有人了!
萧衍越想越兴奋,他立马起身,边披外袍边往外跑,“小穆子!快,笔墨伺候!”
他得赶紧去记下,这满朝里面,有哪些是能拉拢的,有哪些是老匹夫!蛮愚之辈!
曹素衣急匆匆地追上,“爷,这几日里婉娘娘一直挂心着您,您看看,是不是去给娘娘请个安?”
挂心有什么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萧衍不耐烦地扭头瞪了眼曹素衣,“托人去说声就是了。”
“等等!”他顿住脚,神采奕奕,“不,你亲自去,问问近日里舅舅有没有写信来过,要是有,全拿过来给爷!”
说罢,他一溜烟地跑到书房里,大门紧闭,直到夜色黑尽也没有出来。
曹素衣先去见了婉贵人,得了书信以后才回到殿里。
夜深人静下人散退之后,她才猛地把手里的帕子往地上一砸,恨骂出声。
“贼老天!当真是不长眼!”
………………
另一头,徐家府里,林西柳心底还萦着一桩事。
及冠了之后,徐辞言的婚事就提上了日程。她和京城的权贵夫人们不怎么熟悉,那些人说不到她身上,便托了曲夫人来上门说媒。
“大理寺左少卿鲁家的、光禄寺少卿米家的、通政使司右参议丁家的……”
林西柳取了册子,指着上面的一个个名字,“娘也不知道这些都是些什么官,也不敢妄然答应人家,你自个看看,可有中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