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多了伤人,何况解衍眼下还带着伤。
白惜时兀自走到罗汉床边,坐下,叹了口气,缓缓地叹了口气。
但这一口气也叫解衍的神色跟着严肃了起来,他不知白惜时是不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问题,遂紧跟一步,“怎么了?”
“说话,白惜时。”
对上男子的视线,半晌之后,白惜时就像在陈述一件稀疏平常的见闻,“昨夜出宫迎驾的时候,我看见董飞他们抬着几具尸体。”
解衍一愣,恍若初醒,“你以为我……”
白惜时牵起嘴角,笑了一下,“是啊。”
解衍闻言,面上闪过一丝动容,继而向前走了一步,轻声安抚,“没事。”
“嗯。”白惜时移开视线,向窗外望了过去。
“真的没事。”
解衍俯下身,握住她的手耐心解释,“就是一些皮外伤,我也通晓些医术,知道没什么大碍。”
白惜时回过头,“所以你觉得没什么大碍就不用说?”
“说。”男子立即改口,顺势坐在白惜时的身侧,“我的错。”
他原以为不说白惜时才不会忧虑担心。
鉴于解衍认错态度实在良好,一时倒是把白惜时堵得有些无话可说。解衍看着她,又道了一句,“掌印现在是不是也能体会到你去辽东时我的心情?”
白惜时:“你什么心情?”
“在想你可会吃不饱穿不暖,生病受伤,没人照顾,还担心……”
“担心什么?”
“被人骗跑了。”
白惜时匪夷所思,“我是几岁孩子吗?还能被人骗跑?”
解衍却并不说话,只故作认真地点头。
直到这个时候,那充斥于胸腔的滞郁之气似是也终被排解出来,白惜时想笑,却没忘解衍的伤,遂示意了一眼他左侧腰腹,“具体伤在何处?给我看看。”
解衍依言褪下衣衫。
然而当伤口真正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尤其是腰腹间仍然往外渗血的纱布,怒气一瞬间又重回白惜时的头顶。
“你管叫没什么大碍?”
“解衍,你记住,你若是这般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你亦不用再来司礼监。咱家不如另寻一个惜命的新欢。”
白惜时在气头上实在口不择言。
听到此处瞳孔一缩,男子抓着白惜时的手不放,连声线都跟着沉了下来,“掌印想要寻谁?”
“这世上男子多了,想知道你大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