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战嗓音压得很低,那并非是商量的语气,是直接命令,也是在警告。
暗一嗤笑一声:“为了抓我们出动了将近一个营的禁卫军,皇上真是好大的手笔。”
他十分的狡猾,说话时并未上前与祈战对峙,而是躲在南溪和甲六的身后不肯出来。这样就算暗处有弓箭手埋伏,想要射杀他除非连南溪一起射死。
“孤说过,交出南溪饶尔等不死,识趣的就乖乖放人,若是不从……”
祈战眼神越发阴冷,他侧目瞥向李延,后者振臂一挥,所有禁卫军便气势汹汹的齐声低吼,最前排的禁卫军列起盾牌,其余禁卫军手中长矛唰一声划破空气,矛尖向前正对着暗一一行人,只待祈战一声令下就发动进攻。
与此同时,甲六一手扣着南溪后脖颈,袖中剑剑刃抵到了南溪喉咙。
暗一冷笑道:“都别动!我这属下的刀剑无眼,若是伤到了你们陛下的心肝,那可就不美了。”
禁卫军们巍然不动,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威胁而将枪尖压低半分。
祈战一脸意味深长,他笑意不达眼底:“哦?拿孤的男宠的性命来威胁孤,你不觉得十分的可笑吗?”
“他不过是孤一个高兴时就逗弄一下的小玩意罢了。”
暗一像是被掐着了喉咙的鹅,被他的话噎得说不上话来。
难道真是他高估了八皇子在祈战心中的地位?
可祈战分明独宠八皇子一人,又是让他自由出入御书房,又是让他批阅奏折的,哪个男宠能得此殊荣?
他不由得看了南溪一眼,后者在听了祈战的话语后像是受了极大的侮辱,若非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恐怕早已不过身份教养对祈战破口大骂了起来。
他不由得懊恼的撇了撇嘴,俯身在甲六耳边道:“计划有变,等会儿我带着弟兄们杀出去,你趁乱杀了他。”
“可是统领,他是……”
“这是陛下的密旨,按照命令行事。”
甲六一脸愕然,他欲言又止,但他一个死士只有听命行事的份,而且死士也不该有任何自己的想法。他迅速的收敛起所有情绪,语气生硬冰冷的说:“属下明白了。”
他们的谈话并未避讳南溪,南溪自然也全都听见了。对于南寰下密旨要除掉自己,他倒是一点都不意外,甚至早有预料。
由于说不了话,双手也被绑,原先约好的暗号都做不出来,南溪只能朝祈战缓慢的的眨眼。
原以为祈战会看不懂,没成想他竟朝自己微微颔首,而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前突然发难。
只见他足尖一点,身形如鬼魅般瞬间逼近,在于暗一和甲六只有一臂远时,藏在腰带里的软剑同时抽出,反手握住剑柄剑尖上挑,直逼甲六喉咙而去,空着的左手则紧握拳头,不遗余力的朝着暗一的胸口轰去。
暗一与甲六差点都来不及闪避,暗一极速后退避开了那一拳。而甲六则因为剑刃离得太近,下意识反应要用南溪挡剑的,但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抬手以手臂挡住了这一剑,手中袖剑也毫不犹豫的压下南溪喉咙。
祈战趁机抬脚踹了他肚子一脚,抓着南溪的手臂就强行将他抢了过来。
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谁都没有预料到祈战身为一国之君,竟然会为了南溪以身犯险。
南溪脱离了危险,但颈侧却因此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正滴答滴答的滚落着血珠。
没了南溪作为挡箭牌,对方又人多势众,暗一大喊一声:“撤!”
话音一落,两枚烟雾弹也随之炸开,呛人的气味弥漫,视线也收到阻隔,死士们纷纷趁机四散而逃。
同样的伎俩禁卫军之前就已经体会过了,所以在烟雾弹炸开前士兵们就已经先一步撕下衣服的布料捂住了口鼻。
禁卫军侍卫长一声令下:“杀!”
而后两方人马就在浓雾之中交上了手。
祈战抱着南溪退到了烟雾弹的范围之外,李延连同十几名暗卫跟在他身侧随行护卫。
南溪颈侧的伤口不小,额上冷汗津津打湿了额发,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透明,隐约泛着几分青灰。
祈战脸色很难看,他先用金创药为南溪简易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又撕了布条为他包扎,总算勉强止了血。
处理完了伤口他才为南溪松绑,拆了脸上绑着的布条。
他心疼不已,但又怕伤到南溪而不敢使劲,只能虚虚的搂着,问南溪:“疼吗?”
“不疼。”
南溪摇头,很是虚弱,费力的说完就没了力气。
祈战又怎么不知他是在哄自己?那么长一条伤口,不疼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