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普讷讷的不敢说话。
这事毕竟和凌普无关,胤礽骂了几句,又借机敲打敲打,就叫人退下了。
翌日早朝一过,胤礽把索额图召进了毓庆宫。
索额图乐呵呵地,心道太子一定是想他了,想和他说说话。哪知一进去,太子端坐在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索额图莫名打怵,上前恭恭敬敬请安。
胤礽不叫起,索额图便一直跪着,直到跪的双腿发麻,才听到太子冷声道:“叔姥爷的胆子,真是越发大了。”
索额图的冷汗瞬间下来了,把头埋的更低。
心里猜测出太子是因何生气,嘴上却说:“奴才愚钝,还请太子明示。”
“叔姥爷当真要跟孤装傻么?”胤礽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奴才不敢。”索额图磕了个头:“奴才知错了,奴才不该阻拦銮仪卫给您递折子,奴才一时糊涂,还请太子恕罪。”
“呵。”胤礽站起身,走到索额图跟前。
“孤也以为你不过是一时糊涂,竟想替孤做主,直到昨日孤看到了銮仪卫拟好的折子,这一看可不得了,叔姥爷的野心,可大的很呐。”
见索额图冷汗津津,胤礽续道:“孤知道你想给孤的仪仗多填几人,孤想,再多也不过多填二十人,越不出规矩。未曾想,人数竟是一倍不止,就连添置之物,也越过了皇上和太皇太后。孤竟不知,孤何时有这样大的排场了?”
“太子。“索额图老泪纵横,“奴才,奴才哪敢有什么野心,纵有野心,也都是为了您啊!”
胤礽眸色沉沉,“你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赫舍里氏。”
“太子这样问,就是在诛奴才的心啊。”
索额图呜呜直哭,说自己多么多么在意胤礽,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他好,便是舍出这条命都成。
胤礽怎会不知索额图待他之心,只是……
“少跟孤打感情牌,格尔芬和阿尔吉善还在外面,你个做阿玛的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他终究有些心软,道:“仪仗之事,孤要听你的解释。”
索额图抹抹眼泪,不经意间用手揉了揉膝盖。
胤礽叹了声:“起来回话。”
索额图颤颤巍巍起来了,躬着身子道:“皇上下旨那日,奴才曾拿这事询问了皇上的意思。皇上并未驳回,还叫奴才自己看着办,奴才这才……奴才知道您定然不愿意,这才不想让銮仪卫递折子。”
“你可知,先斩后奏是大罪。就算汗阿玛现在不追究,待以后你惹了什么事让汗阿玛不高兴,光是这件事就能把你给办了!”
“这……”
索额图心说,皇上如此宠爱太子,应当不至于。
他道:“此次出宫,三岁以上的皇子都会随行,奴才也是想让人知道太子殿下的威势,不敢轻易小瞧了您。”
“你!”
胤礽恼恨索额图的冥顽不灵,“孤如今有汗阿玛的宠爱和庇护,尚且没事,你呢?你就不怕那群御史言官联合起来弹劾你,别忘了,纳兰明珠可还虎视眈眈的盯着咱们呢,你倒好,自个儿拿了话柄送到人家手里,叔姥爷,你何时这般糊涂了?!”
胤礽的几句话,把索额图说的又开始冒冷汗。
旋即想,皇上待太子荣宠有加,怕什么呢?可君恩难测,皇上正值壮年,皇子们也一个又一个的冒出头来。若有一天他真的见罪于皇上,太子没了靠山,如何斗得过……索额图不敢深想了。
再次跪下给胤礽请罪。
胤礽生怕他不长记性,又道:“还记得木兰秋狝吗?”
“奴才记得。”
“当初,銮仪卫也曾请旨,请求在孤的仪仗中添设满洲官员三十员,汉官二十员,校尉以及毓庆宫侍卫不等,那时汗阿玛是如何说的,你可还记得?”
索额图一抖:“皇,皇上说此事为时尚早,留了折子,并未实行。”
“不错。不仅如此,汗阿玛还以让孤和大阿哥亲近为由,让孤和大阿哥同乘一辆马车,这样一来,增设仪仗之事便彻底搁置了。”
胤礽续道:“而这一次,汗阿玛也未下明旨。叔姥爷,没有明旨,你怎么敢。”
这一下,索额图彻底蔫儿了。
“是奴才糊涂了,为着这事还要您操心,奴才对不住您。”重重磕了两个响头,又道:“那銮仪卫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