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如遭雷击,有些失态的碰翻了茶碗。
“二弟你怎么了?”胤褆关切的问。
胤礽摆摆手,“无事。”
他稳住心神,对上和尚深如幽潭的眼睛:“大师既然知晓,可否为我解惑一二。”
胤褆还未搞清楚状况,就被胤礽亲自请了出去。
胤褆气恼地踢着路边的石子,心里怒骂胤礽是白眼狼,方才自己还好心回护他呢,转眼就被人给请出来了,对那个冷血的和尚比对他都亲,呸!
但转念想想,他二人向来不对付,更谈不上亲近不亲近。
罢了罢了,习惯了,好像谁稀罕太子的亲近似的。
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这边胤褆“发着疯”,那边胤礽已经收敛起情绪,问道:“不知方才大师所言何意。”
“前世,今生。”
短短四个字,胤礽已经知道,他的皇玛法没白出家,倒是有些本事。
“那么大师所言的执念,又是指什么?”
和尚反问:“小施主……可有什么放不下的事。”
和尚顿了一瞬,胤礽却明白,他问的是自己前世可有什么放不下的。
胤礽认真的想了想,前世斗了许多年,最终落得圈禁而死,其实早已放下了许多事,可从拥有万千宠爱的太子殿下,到落魄撩到的废太子,放下再多,也总是不甘心的。
胤礽以为,自己最不甘心的,应是属于自己的皇位被他人夺去,可今日……
他猛然攥紧拳头。
今日一想,他心里浮现的竟都是康熙是如何待他的影子。
原来他最放不下的,是康熙。
不,与其说他的执念是康熙,不如说是康熙待他之心。
“看来小施主心中已有答案。”
胤礽回过神,“我还有一点不明。”
“请说。”
“世上有执念之人何止千万,为何是我?”为何偏偏是我重生了,且带着前世记忆。
“这就要问小施主所执念之人,是否也如小施主这般,到最后,惦念的不过一人而已。”
胤礽瞳孔猛然一缩。
是因为康熙?现在的康熙绝非重生之人,但却是自己重生的关键所在。
难道前世的康熙在驾崩前,心里念着的人竟是我么。胤礽的心有些烦乱,前世的许多事他已经不愿再回想。
心烦意乱之际,忽然脑中一片清明。
只见和尚将指尖沾了茶水,点了点胤礽的眉心,“小施主不必苦恼,终有拨云见日那一日。”
胤礽起身,郑重向和尚行了一礼:“多谢大师。”
和尚拨弄着手上的佛珠,笑而不语,又饮过一盏茶,和尚起身,似是要走。
胤礽问道:“大师可是要回五台山?”
和尚刚想说“不回”,却听胤礽道:
“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大师方才所言放下执念,为我解惑,又怎忍心看着家中之人为您而陷在执念当中,无法自拔。小子的祖母年事已高,换做是我,便是如何也舍不得避而不见。”
胤礽定定看了和尚半晌,“若要了断前尘,便请了断个彻底。小子言尽于此,先走一步,告辞。”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去。
“二弟你终于出来了。”
见胤礽从茶楼里出来,胤褆跑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