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婴翻了个白眼。又不是她想看的,偏偏……唉。真是说不清。“行了,再说婴婴要生气了。”喻姝虽然早知两人有所往来,但并没有去深思将来的可能。成长背景、工作前途差太多了。完全是两个极端。多想无用。苏文婴嘿嘿一笑:“阿姝,你这打圆场地很狡猾啊。听起来,我好像真的有点什么似的。”“哟,这点心眼使在我地方了?”喻姝纳闷道。苏文婴没说什么,只静静地莞尔一笑,她和燕子来时还担心喻姝的状态,结果一打照面。或许人有些憔悴,但精神头挺好。奚燕给儿子添了个主食后,稍许认真问:“你说是去漂亮国,散散心还是……?”“会待一段时间。”喻姝不免抬手摸了摸自己一点知觉都没有的腹部,没意外的话,她准备在那边生孩子。苏文婴抬眸玩笑道:“不会是一年半载的吧,今儿特意选了那么高档的餐厅。”那么一点点流沙包,也要九十八的价格。喻姝这点如实相告:“差不多。”奚燕一听便皱了皱眉。和苏文婴互看了眼。“现在飞机那么方便,不碍事的。”喻姝说得十分轻巧,但她明白,人一旦成年,朋友间的见面次数就是见一次少一次了。“说说不碍事……是你那狗老板赶你走的?他说什么时候接你回国?”苏文婴一直关注着案子。有次她想去门口接喻姝,顺便说说话吃个甜点,结果碰上周演不说,还被郁拾华塞了满满一嘴狗粮。当时她觉得郁拾华挺仗义的,不说能不能天长地久,那一刻的心意总归发自肺腑。谁成想后来几天,不说人亲自来接,连一直以来的保镖和跟车都消失了,苏文婴有幸接过一回。喻姝叹了口气:“我说不是,你信吗?”“哦,那他给你画了个什么大饼?”苏文婴撇了撇嘴。喻姝摇头:“没画。”郁拾华的行事风格,向来不屑于信口开河,胡乱放屁,他说出来的话普遍落地有声。“啊?”苏文婴震惊。奚燕则翻译了下:“那你们不就是分手了吗?”“是的。”喻姝情绪稳定极了,曾经的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原来她那么容易被新生命所鼓舞。不论前方荆棘如何遍地,她已然迈过最艰难的坎儿,她需要为人生寻找新的突破。这个回答令奚燕苏文婴都无话可说,连一直蒙头吃菜的高醒言都稍稍抬头看了眼喻姝。“我去国外还有另外一重心思,但眼下就不多说了。将来,你们要是来漂亮国玩,记得找我。”富足的银行卡余额。蓬勃成长中的小小胚胎。被戳破的经年脓包。和原生家庭的诀别和两不相欠。喻姝甚至都不愿意和喻建国夫妇好生道个别吃个饭,她就平平淡淡地在电话里告知了下喻斌。“那……姐姐你还回来吗?”喻斌听起来很慌乱。“不确定。回来的话会告诉你。”喻姝笑得很舒缓,一边看着摊开的行李箱,一边开着免提。喻斌外边不知和谁说着话,结果又可怜兮兮地说:“不是姐,妈上回回去后就病倒了,医生说情况不太乐观。”羊虽然怕狼,但狼来了喊多了也会失去本来的作用,何况是周淑娣的身体,喻姝简直听麻木了。“你有打电话给何媛过吗?”喻姝别出心裁地提了另外一条路,周淑娣也该好好嚯嚯自己的亲生女儿了。喻斌的回答出乎喻姝意料。“何老师昨天来过,姐夫也来了。还有何家那位仙气飘飘的姑姑。”喻斌简略说了遍。包括那位何家姑姑怎么个横挑鼻子竖挑眼,就差和周淑娣阴阳怪气起来,但因着对方抱病在身,有所收敛,反正脸色不太好看。“嗯,你希望我去看吗?”喻姝对照着清单上的物品,开始慢慢合箱,她只带一个大箱子。喻斌颇为纠结。“我讲真,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俩见面,万一又摩擦出什么火花,谈及不愉快的话题,妈的病岂不是雪上加霜?”算了吧,距离产生美,她和周淑娣间磁场不合,哪里有见面说话的必要。喻斌小声道:“不是姐,妈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她觉得你没原谅她。”喻姝心上微微抽痛:“对不起我?哪里对不起我?”她不认为周淑娣能发自灵魂地忏悔十多年前的事,作为父母的她和喻建国其实是有责任的,喻姝才十二岁啊!喻斌答不上来。他尽管知道了前因后果,也明白各方难处在哪里,但他不是当事人,他根本发表不了什么意见。“我后天下午飞机,到时我早上看看情况。”要是周淑娣病情有所好转,她上去转悠一圈说点场面话可以,毕竟和她曾经预计的最坏结果比,周淑娣算嘴下留情了。但也仅此而已。“可以,姐姐。你尽量来一趟吧。”喻斌不想父母留什么遗憾,肉眼可见地,他能看到喻建国耳边长出了好多白发。等到这一天,喻姝和所有人道完别,包括周演,执意要在半个月后过去和她汇合。“不是,小六。我又不去什么偏僻地方……”喻姝哭笑不得,周演太担心她的人身安全了,说要给她去做保镖。周演静静答:“那边持枪合法,没有什么绝对安全的地方,人种混杂,你一个东亚女性,容易被人盯上。”话都是好话都是实话,但喻姝不想牵连弟弟的人生,眼看他和苏文婴间碰撞出了火花。就算没这一遭,她也希望弟弟能把精力放到自己的生活上。好好经营。“我知道……”喻姝再怎么把漂亮国想得美好漂亮,也知道客观情况下,她这样的简直算食物链底端。“姐姐,我不安心。你知道的,我这一生最不希望的就是你出事。你出事的话,我无法原谅自己。”周演就这样变相道德绑架着喻姝,加急开始办理去漂亮国的签证许可,并约在上午送喻姝去机场。:()郁喻而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