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对方流露出一点动摇,他还准备出卖更多,比如说些邪恶的谎话“我喜欢你”、“我爱你”,乘虚而入,把他变成自己专属的施虐玩具。
他想象的蹂躏始终没来。
路铮鸣叹了口气,捧起他的脸又开始亲吻,那个吻极尽温存,不带一丝侵略,也不带勾引。他在等待,用最细致的温柔剥开他的面具,他不需要恰到好处的迎合,只想要他露出真实的渴望。
这对尹焰来说,比承受暴虐更难。
就像他还是个孩子时,有人告诉他,从楼梯上跳下会有拥抱接住他,他绝不相信。他坚信从高处坠落,迎接他的只有骨折的痛苦,他不敢有一点其他期待。所以有一天他真的从楼梯上跌落,真的因为骨折承受剧痛时,他反而感到踏实。
但他低估了路铮鸣的耐心。那是他有生以来接过的最漫长的吻,长到他悬挂的手腕麻木,视线模糊。他下意识地向他贴近,又突然警醒,拉开冷漠的距离,反反复复,直到他自己都开始厌倦。
于是他抵抗,扭动身体躲避,用牙齿和膝盖攻击路铮鸣脆弱的部位,以防自己向这陌生的柔软沉没。他要激怒他,像以往一样,勾起他的戾气,诱使他反击。即使是出于愤怒的施暴,也好过这种难熬的折磨。
可这正是路铮鸣的报复。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向他施虐,以最温柔,最甜蜜的方式。
当尹焰终于醒悟过来,拼尽全力挣扎时,才发现自己早已被他泡软,肉体背叛了意志,向熬人的快感投降。
“铮鸣,铮鸣……”
尹焰无助地叫着他的名字,那早已作废了的安全词,他求他,骂他,身体却在呼唤更多,更刺激。
他双腿勾着路铮鸣的腿,阴茎磨着他的小腹,把两人的下身蹭得同样濡湿。亲吻和抚摸的愉悦染透皮肤,渗进肌肉,不断向内,把他的抵抗腐蚀得像一条千疮百孔的、正在下沉的船。
他无法面对自己的沉沦,想遮住迷醉的脸,双手又被束缚,只能任渴望暴露在明晃晃的灯光下。
“别亲了,铮鸣……别摸我……”
路铮鸣笑了笑,坚持做着相反的事,尹焰每说一个“别”,他就落下一阵吻,很快探索出他的敏感带,蚕食掉他最后的、近乎消音的抵抗。
“尹焰,”路铮鸣用舌尖勾勒着他的胯骨,呵气吹动他的毛发,“我猜你想要。”
尹焰哀叹一声。
“知道了。”路铮鸣得到指令,把脸贴近他的阴茎,看着他,在上面轻轻一吻。
尹焰浑身一颤,声音哽在喉中。
“要吗?”路铮鸣又亲了一下,不等他回答就开始用舌头地描画。
尹焰眼看着自己进入状态,膨胀,变红,顶端渗出透明的液体,又看着路铮鸣把它吮进口中,像要辨出味道般仔细品尝。
尹焰崩溃地呻吟,企图用示弱博取同情,又被无情地拆穿:“谁说自己没有感觉,不能享受?”
他浑身颤抖起来,每一块肌肉都失去控制,冷汗湿透了床单。他不能全无负担地投入享受,哪怕一丝微弱的痛苦,也能让他感到莫大的安全。
他的反应在路铮鸣看来,好像彻底迷失在快乐中,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一吞到底,用他所知道的一切技巧侍奉他。在吞吐的间隙,他不断地抚摸他僵硬的身体,安慰他,鼓励他,赞叹他。
“舒服吗……这样呢……好性感,我喜欢你这样……”
“不行……求你了,铮鸣……我不能……”
尹焰语无伦次地求饶,双腿在路铮鸣背上乱蹬,想逃离,又因汗水打滑而不断失败。
他本想做一场单纯的皮肉交易,简单干脆,像俘获以往任何一个人。快感是巨大的负担,他不想要,也无法承受,当它来自路铮鸣时,就更不能接受。
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本能,路铮鸣还没有动,他就把自己撞进他的嘴,无意识地向上挺。在焦虑与快感的交织中,尹焰越飘越高。
恍惚间,他低头看到路铮鸣的脸。
和许多年前一样,带着淡淡的倦意,那双弯起来就不再锐利的眼睛,正微笑着注视着自己。
“啊——”
一切都失控了。
和高潮同样剧烈的痛苦击穿他的心脏,快感像风一样经过他的身体,又迅速离开,只留下无尽的空虚和深重的罪恶感。
“你射了好多……”
尹焰迷离地看着路铮鸣吞下自己的精液,窒息的感觉漫上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