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招呼大家过来合影。蒋济仁就招呼高俭过来站着。高俭摇头:“这是你们科室的光荣,我就不蹭了,我给你们拍照。”
三番退让,蒋济仁让方维站在中间,自己和卢玉贞各站一旁。
方维内心十分欢喜,面上还是忍住了:“该蒋主任站中间的。”
“我们是以患者为中心。”
高俭站在前方,他个子高大,扎了个马步下去,手里指挥着:“第二排往中间凑,斜过来一点,笑得自然一些。”
“一二三,茄子。”医护们脸上都露出笑容,手机的咔咔声响起来。
等合影完毕,大家纷纷冲上前去,将花束里的蓝黑色签字笔瓜分殆尽。卢玉贞也抢到三支,高兴地插在胸前的口袋里,又抱着这束花左看右看:“黄玫瑰很漂亮,谢谢你。”
方维这才放下心来,“你喜欢就好。”
“方科长,你生了病,住院一趟,还这么破费。”卢玉贞很感动,“你是考虑到锦旗能给我加分是吧。”
他点头承认:“这也不贵。我知道规培医生工作量很大,我也给医务科写了感谢信,好歹是量化指标。”
卢玉贞送他到电梯口,又嘱咐道:“好好休息,一定要多喝水排尿,饮食清淡,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谢谢,谢谢。”
他带着两个孩子下楼,高俭的路虎车很霸气地停在楼门口,他上了车,手机里就收到刚才的大合影。他转发给了照片上的人,才在副驾驶躺倒。
高俭笑道:“可以啊小方,怎么学会那一套了,真会来事,给蒋主任送锦旗。”
方维听出里头微妙的酸味,“师兄,你吃醋了?”
“那是,我吃醋可大发了。他给你切了指甲盖大小一块息肉,你给他送这送那,当年老师给你把半个人拼起来了,也没见你送过什么。还有我,嫌护工手重,天天给你喂饭擦身……”
“好啦,师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方维将胳膊往高俭那边蹭了蹭:“我以身相许吧。”
高俭哼了一声,“谁要啊,赶紧推销给别人吧。我只能多吃你家两顿饭。”他将车停下来,忽然小声问道:“我看见送医下乡的名单了,设备科怎么是你亲自去啊。”
“对。这段时间科里替我代班很辛苦,我不好意思安排他们再出差了。”
“那是革命老区,条件可不咋地。当年我去过,大冬天几个人挤在一个炕上,我这个身板都冻得头疼。你这身子骨又刚做完手术,能行吗?”
“行。你尽管放心,明天上班又是好汉。”
方维进了门,痛快地洗了个澡,只觉得腿脚酸软。他卧倒在床上,将高俭发来的合影放大,直到屏幕上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郑祥推门进来:“爸,你笑的有点呆滞。”
方维立即收敛了神情,“你俩辛苦了。”
叮的一声,他打开微信,是方谨给图片做了编辑处理,将他和卢玉贞用一个卡通心形框了起来,边缘还在闪闪发光。
他猛然坐了起来,脸都热了:“老大,你在干什么。”
方谨嘿嘿笑了一下:“你偷偷自己看就行了,可别设成桌面。”
方维跳下床来,“你可真行。”
方谨举高双手:“我错了。”
方维心中忽然一动,严肃地瞧着他的脸:“方谨,这个图片处理软件叫什么名字?”
方谨心里发虚,支支吾吾地答道:“美图秀秀吧。”
“好,那我也下一个。”
方谨出去了,方维心里的疑团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花球里少了一支,肯定是方谨拿走了,交给谁了呢?方谨还不到十三岁,这算早恋吗,还是情窦初开的单恋?他捂着太阳穴躺下去:“当爹真难啊。”
创伤中心病房内,陆耀提着一个纸袋又来到了袁昭床前。他这次神采飞扬,英俊挺拔,穿着一身警察制服,惹得护士们一个换一个进来偷瞄。
陆耀笑眯眯地掏出大红色烫金的一张请柬,给袁昭过目:“阿昭,这是邀请你参加授奖仪式的函件。”
袁昭很珍重地捧在手里,陆耀从纸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信封里面又有个小信封。他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张身份证,放在请柬上面:“加急办理的。”
金九华在旁边看见了,笑着问道:“她还在卧床,怎么就能办身份证了。”
陆耀微笑不语。金九华忽然觉得这问题有点傻气:“你们是警察,当然能走特殊通道。”
身份证上是一张清秀温柔的照片,长发飘飘,陆耀道:“我从系统里找了这张照片,最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