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他怎么这样。
左边口袋就靠着我,我费这么大力气,用这么别扭的姿势,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很快地瞪了陆星洲一眼,然后拿出烟盒和打火机,陆星洲想起了什么,说:“对了,小宋介意吗?”
“不介意。”我说。
陆星洲说:“我没烟瘾,就是偶尔会抽一根。”
“嗯。”我摸摸头,“我哥有时候也是这样。”
陆星洲点点头,他低头咬住一根烟,眼睛微微眯了眯。我拿着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燃。一束火,像是从我的手心里发出。也是这突如其来的火光,陡然照亮了我和陆星洲之间的距离。火光落入他的眼睛里,仿佛星辰在徘徊与闪烁,他看了我一眼,又垂下眼睛,咬着那根烟的嘴唇看起来充满一种太过直白的意味。我手上一松,火又灭了。
“手滑。”我连忙说道,“等下等下。”
我手忙脚乱地重新按了下打火机,陆星洲配合着我的动作,之后他对我笑道:“谢谢小宋,完美完成这次大冒险。”
陆星洲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把窗户打开站在那儿抽着烟。他随意地靠在那儿,弹烟灰的时候他的手伸到窗台边,手指修长,手背和手腕隐约能看见皮肤下面青色的血管,像是雕塑家梦寐以求的缪斯原型。
此时我的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一直以来对于陆星洲积攒起来的感觉总是令我飘飘然,但这一刻我对他的感觉,又进入一种新的阶段。我无意识地把玩着打火机,它在我的手心旋转,我看着黑暗中的一点,想到的画面却还是陆星洲咬着烟的嘴唇。
陆星洲抽完烟,走回来对我伸出手,我不解地抬起头,要把打火机还给他,他就顺势握住我的手,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问我:“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磕磕绊绊地说:“我想……我想想。”
陆星洲提醒我:“抓住机会,不要浪费。”
他越这样说,我越是什么也想不起来。这感觉像是有一次上学时候被老师点名,明明我刚才还隐约知道答案,但一旦站起来后就又看不懂那些公式。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有人推开了隔间半掩的门,我吓了一跳,瞬间放开陆星洲的手,一屁股又坐到小沙发上。
“陆星洲?”那人是来拿饮料的,“你在这啊。”
陆星洲淡淡地说:“嗯,我在这抽根烟。”
这人急着回去玩游戏,没有在隔间里停留,好像也没有发现一声不吭的我。可惜的是,我一下子就敏锐地感受到,我和陆星洲之间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气氛。也许只要我好好思考,“大冒险”的游戏还能继续,但现在,陆星洲应该是没有兴致了。
“先欠着。”他对我笑了笑,“以后再跟你玩。”
我说:“嗯……好。”
陆星洲和我回到房间,三人间三张床,陆星洲让我睡靠窗户的那张,他睡中间。
玩了一天,陆星洲很快告诉我他想先洗个澡,我说好。陆星洲脱下外套,拿着洗漱用品走进浴室。我一个人坐在床上,才发现自己还紧紧地捏着陆星洲的打火机,于是赶紧想要帮他放回原处。
我走到他的床前蹲下,把打火机放进他左边外套的口袋里,却又无法克制地回想起那个小小的隔间,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浴室响起朦胧的水声,他离我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我内心天人交战了一会儿,还是低下头把脸埋在陆星洲的外套上,随之发出一声微叹——原来……原来吸猫是这么快乐!虽然我这根本不是吸猫,我这顶多是吸一下猫……猫窝?
“哎你俩回来了啊……”突如其来的第三个人走了进来,我唰地一下挺直脊背,吓到整个人的汗毛都竖起。
我慢慢地转过头看向胡杨,他拎着一个饭盒,里面好像装了夜宵,对我“阴森”地笑道:“小宋,肚子饿不饿?”
“不饿。”我试图保持镇定。
胡杨摸摸下巴,说:“给我留好床了是吧?”
我的手脚到处挥舞,好像突然不太适应起来:“嗯。”
胡杨说:“陆星洲在洗澡?这就洗澡了?”
我说:“那,那不然呢?”
胡杨跟我乱扯了一堆,我们在同一时刻听见浴室的水流声停了下来,胡杨露出一脸复杂的神色,说:“小宋,你就是个变态。”
“啊!我不是!”我拿起枕头砸向胡杨。
他果然,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