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大人不见棺材不落泪,何必呢”,路越将水瓢扔回水缸,“项大人不妨看看如今这副样子,与那丧家之犬有何异处,指骨还断了几根”。
他趴在地上,手劲全无。
路越起身整理衣袖,冷眼睨视道:“林至,将东西给项大人好好瞧瞧,自己的傲骨值几两银子”。
“叶将军,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叶楚迎手捧茶杯的动作停顿在胸前,循声望他,来人银冠束着高马尾,额前两缕碎发,容貌俊俏,眉宇间英气十足,与京中的世家公子一般,衣着雍容华贵,他努力回忆路越小时候的模样,却印象模糊了。
“见过世子”,叶楚迎起身行礼。
“叶将军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那几位书生既不会骑马,身子骨也弱,这一路耽误了许久,叶某恐耽误世子的大事,现在看来,叶某来的正是时候。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主角配角已经登台,锣鼓喧天,叶将军,好戏就要开始了”。路越的唇角微微扬起,笑意从一侧嘴角蔓延开来,一双明眸半眯着,眼底带着几分玩味和不羁。
凌风院内
“世子,您回来了”。
“世子妃安寝了吗?”路越问道。
“世子妃服了药,已经睡下了”。
路越轻轻打开房门,提灯而入,黄沐遥的两只手分别放在头两侧,“怎么像个小孩子”,路越低声道,把她的手放进被窝,探她的额头,发热已退。
脚步声出了屋子,黄沐遥睁开眼睛,“谁像个小孩子了”,她品出了几分宠溺,“不许脑补!小甜剧和玛丽苏剧害人呐”,她辗转地想着婢女说的那些话,他为自己做的事情,“害,人都只是为了自己,我要是有个好歹,他就失去了一个替他赚大钱的人了,换作是我,我也当个宝护着”。
桌上放了一件靛蓝锦缎绒毛斗篷,路越觉着有些眼熟,上边放了一张纸条,端正的字体写道:“棠衣楼新款的冬衣,谢谢你,路越”。
对镜试披斗篷,路越颇为满意,镜中的他露出久违的笑容。
“世子”,林至喊道。
路越迅速敛起了笑容,给他递了个眼刀,“小声些”。
“世子,项大人已经招了”,林至双手奉上口供。
路越的视线停留在口供上片刻,而后收进木匣子里。
“世子,您为何在屋里也披着斗篷?”
“林至,你可觉着这件斗篷有些熟悉?”
“世子妃的斗篷也是同样的款式,颜色却不同”。
“好了,你退下休息吧”,路越急着赶他走。
他将斗篷挂起,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送了一件与自己相同款式的斗篷给本世子,那日本世子虽混,亲她却也不躲着本世子”。
路越看了半宿,得出了一个结论:“黄沐遥喜欢我”。
马车抵达府邸的后门,府邸雄伟宽阔,在侍卫的引路下,他来到正厅,两侧设着几排烛台,灯火通明,正面悬挂着梧帝的亲笔题下的牌匾,那人正襟危坐,身着锦缎云纹的绯红华服,袖口领口的图案皆配以金线刺绣,光彩夺目,奢华尊贵,腰间系玉带,左右两侧皆佩带了玉佩,气质高雅,路越脑海里已经浮现若是黄沐遥见到这些,定会睁大眼睛,闪烁着渴求的光芒,惊呼道;“有钱人啊,有钱的人那么多,能不能多我一个啊,真想把手伸进他的口袋掏点钱花”,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笑。
“路越参见二皇子殿下”。
“收到世子的密信,本王当下以为眼睛昏花了,世子游离于朝政之外,闲云野鹤的快哉生活倒是与本王的性子相投,改日相约打马球啊”。
“路越不才,文不成武不就,有负父母的在天之灵,有负朝廷的栽培,微臣无能,今夜前来,乃是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