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卓玛不舍地拉住他:“你上次来也没有好好玩,这次我给你们做导游,痛痛快快玩一场吧。”
小beta没有多想,看了戚寒一眼后就笑着拒绝了,“不麻烦了我的大美女,这次来,我想多陪陪我老公。”
戚寒当时正在走神,环境使然,“情敌”在前,他脑袋里全是上次蜜月的惨痛经历,蓦地听到这一耳朵,大脑还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呆愣住了。
这是傅歌第一次用这样的称谓叫他,还是在外人面前大大方方地叫。
用这么自然、这么亲昵、这么习以为常的语调,在情敌面前叫他老公……
戚寒的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一下。
刚迈出门他就陡然握住了傅歌的手腕,开口时还结巴了一下:“哥、哥,你刚才……我刚才好像幻听了……”
仿佛那一声不切实际的称谓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幻觉。
明明新婚夜时用了诸多自己都觉得过分的手段去逼他乖乖软软地叫一声都开不了口,刚才却念得那么自然,纵容又肆无忌惮,好像……好像是在……
戚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傅歌在笨拙地哄他。
用这种累类似于小学生打架我站在你这一边的幼稚方法,来驱散他心底里浓黑绵长的酸涩阴霾。
“前一秒还说我不要脸,现在又主动叫老公。”他简直得寸进尺,捏着傅歌的下巴转了转,“乖宝宝,你快把我拿捏死了……”
“蜜月当然要陪你啦。”小beta眯着眼睛笑起来,踮脚凑到他耳边一字一顿:“老、公。”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起点,十八岁时情愫开始的地方,膨胀的地方,无所顾忌地宣扬的地方,这里记录了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太多第一次了。
第一次乘车远行,第一次在人前相拥,第一次为心爱之人赛马,第一次在十万雪山之颠祈福……
还未被噩梦沾染的情爱如黄昏时酿蓄晚霞的雪一般纯洁幻梦,理塘则是包容这捧雪的琉璃华彩瓶。
傅歌不忍心它在戚寒心里变成再也不敢踏足的禁忌之所,他想尽自己所能,把这幅乱糟糟的画修复成最开始那样,浪漫而虔诚。
第一站还是那家美食馆。
依旧是他们上次来时坐的位置,傅歌抓着菜单一口气点了满桌硬菜,凉拌牛舌、手抓羊肉、咖喱土豆爆浆包、黄焖鱼片,配一壶暖融融的酥油茶。
“不要吃太杂,小心胃不舒服。”戚寒边帮他拆牛肉边嘱咐,小beta忙不迭点头,香滋滋地吞下两大口后突然开口:“阿寒,你想听听天才画家含泪削土豆的故事吗?”
“啪”一下,手中的小杯掉在了桌上,洒出的酥油茶很快漫出一道曲折的弯路,戚寒怔怔地望着他,瞬间了然傅歌的用意。
“哥是要帮我脱敏吗?”
小beta温柔地笑了笑,“我记得上次来,就是从这里开始,一切都排着队崩坏了。”
戚寒深吸一口气,垂眸抽出纸巾,去擦桌上的茶水,奈何手是抖的,声线是哑的,就连那难堪的笑都是硬挤出来的。
“再点两个菜吧。”他说:“我得吃点扎实的压压惊。”
傅歌噗一声笑倒在他肩上,“大傻帽儿,我就在这儿,哪还用得着吃东西压惊啊。”
Alpha虚揽住他的腰,黑沉的眼底满是宠溺,趁着没人望过来在傅歌的酒窝上浅吸了一下,“开始吧小公主,把我心底里所有边边角角的郁结都清扫干净。”
不管是治愈童年还是抚平当下,眼前这个人都给了他百分之九十的勇气,剩下百分之十则来自于被爱意浇灌的心口慢慢滋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