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乌林珠又笑嘻嘻的说道:“幸好我们老太太不知道王爷极信神佛这档子事。若是让她知道了,指不定明天就会传出我借尸还魂,妖孽转世的流言,好来一招借刀杀人呢。”
四爷:这又有什么好得意的?
“可曾后悔?”
自己因着一些莫须有的事被勒令闭门思过,虽比直郡王强些,却也不过是墙里墙外那点区别。多少跟着他的人都担心自己会成为第二个直郡王,如今能打退堂鼓的都在往后撤。如果面前的丫头听从贾史氏的话为太子效忠……
乌林珠摇头,一脸真诚,“我相信王爷是被冤枉的,我愿与王府共进退!”
因为冤枉你的人,比你还知道你有多冤枉。
四爷直视乌林珠,“说实话!”
“龙生九子各不相同,但从直郡王到十四阿哥,论能力,王爷与太子旗鼓相当。但若论魄力,太子不及您多矣。我相信您登顶那日定不会吝啬兑现承诺,但太子…从知道太子也在户部借了钱银后,我便觉得咱们这位太子失了一段气度。
退一万步讲,只瞧当今这般不审不问的态度,就知此事尚有转机。太子都能废而复立,您为什么会认为,我连等您扭转劣势这点耐性都没有呢。”
这话看似实话,却仍旧有所保留,四爷缓缓点了两下头,又抛出两个冷冰冰的字——“继续!”
乌林珠抽了下嘴角,抿唇叹气小小表达了一回不满,随即继续坦白:“月初,您赏了我一小匣金瓜子。”
四爷不解,看向乌林珠的视线都带出几分疑惑。
一匣子金瓜子就能让你死心踏地?
胡说八道!
乌林珠:“您生性节俭,厌恶铺张浪费,却仍旧会因我办事得利赏我金瓜子让我组一朵金葵花。光是这一点,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每日穿过花园去绵希台,看着满园的蜡烛花,我都会觉得一个严于律已的大清之主更适合天下苍生。
太子生于康熙十三年,三十岁之前百官拥护,当今托举,起居上比当今还要有排面。然三十岁之后当今猜忌,扶持其他皇子与之争锋,顺风顺水时养成的从容气度并没有让他在逆境中有更卓越的表现。
不出意外,一但太子登基,无人制约后,他未必不会效仿商纣王,隋炀帝之流。
当今待太子仍有父子之情,但帝王善猜疑,这份天家父子之情又实不经耗。当日会复立太子一是情势所迫,二一个便是付出太多,不甘心也不愿意接受太子被他练废的事实。连我都看出来太子必会再废,若是王爷看不出来,那就只能用当局者迷解释了。”
四爷:…事实就是你猜测太子会再度被废,所以才会‘我相信王爷是被冤枉的,我愿与王府共进退!’的吧?
“万丈深渊终有底,唯有人心最难测。”乌林珠眼珠子转了转,开始给四爷出馊主意,“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王爷何不趁着现在时机正好,做些什么呢?
您不妨弄份假证据,悄悄送到十四爷手上,看他是会对亲哥哥落井下石呢,落井下石呢,还是落井下石呢?今朝他做初一,来日您做十五,就是德妃娘娘那里也不好多说什么……”
四爷都被乌林珠这话逗笑了,摇头骂了一句:“促狭!”
……
转天,乌林珠请假出府,带着桑叶去了焦大的小二进。是夜,接到口讯的二丫悄悄来了小二进。
“叫你过来有两件事要拜托你。”
“请姑娘吩咐!”
乌林珠将干果碟子推到二丫面前,笑容晏晏的说着让二丫心头犯寒的决定。“我也不跟你整那些虚的了,老太太想要毒杀我,我觉得来而不往非礼矣,准备以牙还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