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的前夜,窗户的缝隙中不时传来几声爆竹的脆响,伴着孩童的欢笑声。
然而这屋内却是一片死寂。
窗外与窗内,截然不同的世界。
“砰!”
一声爆竹炸开,响声穿透窗扉。
那一瞬,谷星的思绪被猛地扯回现实。
她缓缓吸了口气,胸腔微微起伏,随即蹙了蹙眉,轻声打破沉默,“我们能聊聊吗?”
“到底发生什么了?”
她的嗓音压得极轻,带着一丝难受,却更多的是不解。
然而云羌只是微微摇头,避开了谷星的目光,
“你给我钱财,给我食物,给我屋舍。”她很开心,可也很沉重。
她轻轻呼了口气,手掌仍旧搭在剑柄上,指尖微微收紧。
“我为你守卫,为你出任务……”感觉自己终于……有所用。
若谷星给得更多,她便……再也还不上了。
谷星听懂了。
也听怔了。
朋友之间,不求等价交换。
可主仆之间,却必须讲求对等偿还。
她望着云羌,忽然意识到,她一直将云羌当朋友,可云羌……却从未将她当朋友。
她在云羌的眼里,依旧是个“主人”。
即便她不曾对云羌签过过任何奴役之令,甚至从未强迫她做任何任务,可在云羌眼里,这一切仍旧无甚区别。
她不过是云羌“前几任主人”中较为仁善的一个罢了。
谷星的指尖微微颤抖。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手指,更无法控制心底翻涌上来的那股难以言喻的痛楚。
她该怎么办?
和云羌吵上一架吗?
可那方法只适用于她与小喻。
云羌不是小喻。
这是她一直都清楚的事情。
她若是强行拉着云羌不放,或许反而会将她推得更远。
谷星闭了闭眼,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衣裳上的刺绣。
那是她亲手挑选的图案,一针一线皆是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