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性格温顺,即便是被尼克打到遍体鳞伤,依旧默不作声,第二天再继续拖着浑身的伤口为自己和亚兰做早餐。
即便充满了担惊受怕,却也有期待。
期待着伊莱执行任务后回家的那几天。
但即便是仅有的这点美好,也全部在十岁那年被无情扯碎。
雌父前去执行任务的那一天,亚兰早早去了学校,尼克躺在房间里呼呼大睡,只有他跟着雌父走到了家门口。
伊莱的眼神无论何时都是温柔的,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爱护。
尽管他并不善于表达,即便再不舍得雌父离开,也只是跟着他走到大门前,用目光盯着对方的背影,从未说过挽留的只言片语。
但伊莱明白他的性子,每次都会蹲下来伸手摸摸自己的头,告诉自己他会很快回来。
那天也是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注意到雌父的腿有些不便,蹲下来的动作都要缓慢了许多,走路时会跛脚。
亚菲特听着窗外的雨声,和记忆里的画面逐渐融合:“他和我说这次只是去执行一些巡逻的任务,最快不到一个月就会回来。”
已经猜到之后的结果,俞静展无声望向窗外。
亚菲特的声音还在继续:“两个星期后,军队打来了通讯,说他在巡逻的时候遇到伏击的星兽,因为腿脚上有伤,没能跑掉,被撕碎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俞静展眼神微动,转头看向亚菲特。
明明是极为平静的语气,却觉得对方的情感异常压抑。
“雌父死后,他除了回来一次把家里面值钱的东西拿走,再也没回来过。直到我二十岁在军部任职,他又找了过来,目的无一例外就是要钱。我答应了他,在他拿到钱要去别的星球上赌博时,在飞船上劫持了他,打断了他的胳膊和腿,扔到原始未开发的星球。”
“我要让他也体会一下那种绝望。”
说完,亚菲特深呼吸一口气:“抱歉。”
他不该让雄虫听这些的,雄虫也许会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感到害怕,从而远离自己。
但这就是他曾经做过的事情,他无意隐瞒。
他设想了雄虫各种会出现的反应,恐惧、怜悯,抑或是苦恼。
不料雄虫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亚菲特,淋雨是不是把脑子淋傻了?”
“什么?”亚菲特一怔。
俞静展无奈地看着房间天花板墙角闪着红灯的镜头:“房间里是有摄像头的。”
“……”
身边的床铺猛然下陷,亚菲特坐了起来:“我出去一趟。”
所有房间的摄像头都连着镜头调度室的主机,调度室的门在晚上一般都会上锁,没有虫在哪里。
只要删掉主机存储器里那一段的视频就好。
翻墙开锁这种是对于亚菲特而言小菜一碟,十几分钟的时间便大功告成,转身回到了二楼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