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安没有加速,近乡情怯的情绪在漫延。
他一只胳膊搭在窗框上,看着眼前的这座山。
这座山不高,入眼可及的是一片没开花的樱花树。
一阵风吹来,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手心里。
抬手一看,是一瓣粉色的樱花。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愣了愣,然后握紧了手提高车速往山脚走去。
很快就开到了樱花林,林子被一圈铁栅栏围住了,在这条路的尽头,是一个双开的铁大门。
大门被锈迹斑斑的一根锁链锁住了。
他从兜里拿出了一个曲别针,扭了扭,几下捅开了锁。
行驶了不算短的一段路,才穿过樱花林。
樱花没开。
尽头是一个漂亮的小木屋。
花生安下了车,将挂在脖子上的一个写着安字的光滑牌子拿下来,随便的摁了几下,底部出现了一个口。
倒出了一把被锯断了手柄的钥匙。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一股尘封的气息铺面而来。
“咳咳。”他被灰尘呛了一下。这么多年,好像一切都没变化,就像他刚走的时候那样。
居然没被偷?真是奇迹。
小木屋确实很小。进屋之后是客厅,左边是厨卫,右边是个大阳台。里面只有一个被当成书房的小卧室。
客厅里摆着一个有靠背的双人床垫,上面堆着没叠的灰色被子。桌子上还摆着半杯水。
而水杯的旁边?那是什么?
花生安走过去,拿起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一个很沉的木制品。
他看着那东西上写的字,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一个看着像城的字。
他看了一眼一直跟着他的橘猫,从兜里拿出了一张羊皮纸。
羊皮纸上带着一个方形章印,他比对了一下,果然是符合的。
在意识到这一切的瞬间,风吹动林子的声音、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人们笑着下棋的声音都清晰了。
他与小镇多了某种联系。
就连橘猫,在他眼里也变了。有点像另一个熟悉的自己。
那个方方正正的印一下子消失在了他的手心,他心里生出了几分明悟:他真的当了城隍。
这些声音、这些感觉又慢慢的淡了去。用意念控制了下,那方印又出现在了手心。反复了几次,他没再管那印章。
掐着橘猫的后勃颈,将猫拎到了桌子上:“能开口了吧?给个解释。”
橘猫用爪子揉了揉脸,满不在乎。
“就当上城隍了呗。我是你的半身,你的神格化身。”
“这印一直在首白山?”花生安少见的怀疑了人生。
“是啊,我去把你拐回来,你来上任首白山的城隍,不就是这么回事。”橘猫懒洋洋的在花生安的衣服上打了一个滚,没发觉自己的半身突然黑化了。
“那你知不知道,就算没有你,我的目的地也是首白山!”花生安揪住橘猫的后勃颈,满脸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