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是北殷使臣来朝。”他道,“应当仍旧是由你爹负责。”
顾渊顿了一顿。
“这回来的是独孤澈?”
“嗯。”孟乾耸了耸肩,“给他的倒霉哥哥擦屁股呗。”
“不过经此一事。”他道,“北殷的下任族长,应当是定了。”
顾渊垂了眼眸,没有说话。
他想的是另一件事。
赫连笙身上流着一半北殷的血,但是即便到他死,他都没能回家。
他的心中闷痛,他不自觉地捂住了胸口。
这点被眼尖的孟乾发现了,他赶紧扶住了他,关切道:“……没事吧行舟?”
顾渊摇了摇头。
“旧疾。”他道,“无妨。”
孟乾愣了愣。
他没听说过,顾渊有什么心口疼痛的旧疾。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过来。
“是因为毓……”
“第二件事呢?”顾渊打断了他。
孟乾沉默了一瞬。
“第二件事。”他道,“圣上决定把梁王殿下斩首示众了。”
顾渊猛然抬起了眼。
孟乾也有些无奈。
“这事,说到底,还是因着你们家那位。”他轻声道,“梁王之前跟七殿下走得太近了,圣上不忌惮他都难。他之前又在回封地的路上起兵造反,眼下,就算朝臣都知道,圣上是找了个借口要杀他,但也没办法。”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
归根结底,是梁王虽说是皇子,但在朝中并无根基,母族也式微。
眼下,唯一能护着他的人已经在冷宫里死了,几乎可以说是孤立无援。
“若是毓王还在……”孟乾无意识地道。
话说了一半,他猛然刹住了车。
“总之,这事儿算是已成定局。”他道,“应当是没办法改变的。”
“说起来。”他叹了口气,“圣上能如此铁腕,倒是我没想到的。”
他见过赫连瑾几面。
对方气质温雅,待人接物温和有礼。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登了帝位,会远不如先帝初期。
……倒是没想到。
说是铁腕还是好听的,赫连瑾在位这几月,已然隐隐透露出独断之势。
别的不说,陈钟海这样的忠臣直谏,连先帝都要礼待,他却借口陈老年事已高,让人在家休养。
这几日,朝中众臣嘴上虽未说什么,私下里,已经开始隐约有些担忧。
这其中,就有孟乾的父亲。
他还在感慨,抬眼,却看到了顾渊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