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回情景不同,那是曾经喜欢过赫连笙的竹十一。
他心里五味杂陈,却一点都不敢表现。
之前的吃醋姑且能算作是调情,正经事上,他不想让赫连笙觉得不舒服。
抛却别的,竹十一也是赫连笙的朋友。
赫连笙出了会儿神,什么也没说。
顾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这会儿,顾渊走在他身旁,竟然有一些忐忑。
“这位公子好眼光。”耳边传来了老板热情洋溢的声音,“这块玉可是上上之品,整个店里就这么一块儿,今日才摆出来的。公子是想送人还是自己戴哪?”
赫连笙笑了笑:“送人。”
“送我夫君。”他肆无忌惮,语声轻飘,“他挑。”
“稍等,我问问他。”
说罢,他偏头看向顾渊,笑意盈盈:“喜不喜欢?”
顾渊张了张口。
他的喉咙发紧,有些干涩。
“我……”
他看着一旁老板惊诧的眼神,手足无措。
赫连笙看着他的样子,眼中流光一闪,压低了声音:“成色一般,但是做工我觉得还不错。你觉得呢?”
顾渊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一锤定音。
赫连笙笑了。
“包起来罢。”他付了钱,道。
老板霎时喜笑颜开,也顾不得断袖不断袖了,立刻给他包了起来。
出了门,顾渊被赫连笙牵着,到了湖边。
湖上摇着一艘花船,相较于里头熙攘的人群,这里人群稍显稀疏。
夜色影绰,赫连笙垂着眼,专心给人佩玉。
一边配,他一边开了口:“十一前日子给我写过信,说他与舅舅的契约年限已满,舅舅放了他自由。”
“他说他想去四处看看。”他笑了笑,“念及我跟他勉强也有过一段师徒的情谊,跟我交代一声,让我不必挂念。”
顾渊动了动唇:“也很好。”
“是啊。”他叹了口气,“我第一眼见他,他的眼里只分活人和死人,我觉得这样很不好。”
他笑了笑:“他以前性子很执拗,不撞南墙不回头,知道他喜欢我之后,我特别怕耽误他。”
这封信,就代表,竹十一已经彻底放下了。
江湖很大,未必没有他的归处。
顾渊看着他,低声道:“其实,他很好。”
对你也会很好。
他想。
这话他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