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黄蓉,那为什么我的记忆越来越模糊,而契纸上的字句却让我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如果我是黄蓉,那为什么当我想要依靠智慧脱困时,我想到的“夫人”竟然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女人?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不安,她想要抓住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可她的记忆却无法给予她任何支持。
她努力去回想桃花岛的景色,回想父亲黄药师的模样,回想自己小时候练武、读书、调皮捣蛋的日子……可是,那些回忆就像破碎的画卷,模糊、扭曲,怎么也无法拼凑完整。
她只能记得一些零散的片段——桃花岛上的海风、木制阁楼上的棋盘、黄药师的背影……可这些片段太遥远了,遥远得仿佛是另一个人的故事。
她想要回忆起郭靖的脸,可她发现自己竟然连他最细微的表情都无法描绘清楚,甚至连他们最近一次对话的内容都想不起来。
而与此同时,那些她不愿承认的记忆,却在脑海里变得越来越清晰——
红馆里的烛光,老鸨的训斥,男人们粗鲁而贪婪的笑声,窑姐们娇媚的姿态,低吟、喘息、被千人骑万人肏的快活……
她的记忆在模糊,而她的身体却清晰无比。
她的意识无法否认自己的过去,就像她的娇躯无法否认男人的话语一般。
她想说“我不是!”
可她无法开口,她回想不起自己的过去,桃花岛、黄药师、郭靖……那些曾经清晰的名字和画面,如今变得虚幻而飘渺,仿佛是一本书中读过的故事,而非属于她自己的记忆。
可是男人所念出的字句,却字字扎根在她的脑海里,每一笔、每一划,都在勾勒出一个她不愿承认,却又无法否定的自己。
她在认同——她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黄蓉。
她在认同——她或许真的只是个青楼贱婢,被千人骑、万人肏,天生淫荡,最擅承欢。
她在认同——她的挣扎不过是徒劳,她的抗拒不过是笑话,因为她的内心深处,已经接受了自己就是契纸上所写的那个女人。
她不理解,她在质疑,可她无法否认自己正在屈服,正在沉沦。
她试图回忆自己是如何成长的,试图寻找桃花岛的回忆,可浮现脑海的却只是零星的画面——
她依稀记得桃花岛的潮汐声,可当她努力回想岛上的样貌时,眼前的画面却模糊不清。
她记得黄药师严厉的训斥声,可她再也无法拼凑出父亲的面容,甚至连他的声音都变得飘渺。
她想起自己曾与靖哥哥初遇,想起他笨拙而憨厚的笑容,可她却不记得他们是如何相知、如何相恋,甚至连他们最后一次亲密交谈的内容都回忆不起来。
“这些记忆……为什么这么破碎?”
她的思绪像是一本被撕碎的书,只有散乱的几页留存,许多关键的片段都消失了,她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实存在过,还是只是某个人幻想出来的角色。
可是……“艳奴儿”的记忆却是完整的、连贯的、从童年记事时便开始的。
她能清楚地记得自己被老鸨抱在怀里时闻到的脂粉香。
她能记得第一次学着对着铜镜挤眉弄眼的练媚笑时,窑姐们在一旁戏谑的眼神。
她能记得自己是如何被调教,如何学习服侍,如何用最妖媚的姿态去取悦男人。
她甚至能记得那些熟客的声音、他们的口味、他们对她身体的评价,以及自己在他们怀里撒娇、呻吟时该用何种音调才能让他们最销魂。
她的童年、她的成长、她的欢笑与泪水,全都完整无缺,没有一丝空白。
比起残破不堪的“黄蓉”,这个“艳奴儿”才更像是她真实的自己。
更可怕的是,她换作“小翠”后的日子,她跟在黄蓉身后的点点滴滴,也同样清晰无比。
她能回忆起每一天如何服侍“夫人”,如何学习规矩,如何模仿她的语气、步伐、神情。
她能记得府里哪个婆子最看不起自己,哪个小厮曾偷看过她换衣裳。
她能记得郭府里每一条走廊的长度,每一处转角的风景,甚至能精准地回忆起夫人每日的作息安排。
这一切,都是她亲身经历的,没有任何漏洞。
可是——
如果她真的是黄蓉,为什么她的记忆如此破碎?
如果她真的是黄蓉,为什么她的成长经历支离破碎,而“艳奴儿”的一生却如此连贯?
如果她真的是黄蓉,为什么她在移魂大法之下,竟会逐渐忘却自己的名字,却始终清楚地记得如何讨好男人、如何承欢取乐?
她曾以为她是在扮演“小翠”,是她在游戏人生,可到了这一刻,她才终于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