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道趔趄地跨越门槛被拌脚发出的沉闷声音。
“阿重?”
南寒临站立在远处并未行动,她需要先确保自己的安全。
“他走了,跑得很快。还将我的茶壶摔了,我泡了好久的。”赵燃爻埋怨着,眼神复杂着看着流淌一路直到门槛处的血迹,拧眉道:“衣衫过于褴褛了,莫不是你家没落的亲戚,找到这里来打秋风?”
南寒临嗅着空气中怪异的味道没有回答赵燃爻的询问。她在思索重奴哪怕自己受伤也要这么着急的走开的原因。
听着赵燃爻嘟嘟囔囔地声音,南寒临了然一笑。
恐是察觉到赵燃爻的靠近,重奴又是个小心谨慎的性格,秉着不足以外人道也的原则。纵使千言万语也只能在明日午时才能说出口。
再者便是重奴体内毒素久不清理,在她搭上对方崎岖肌肤的时候便感受到对方比她百毒不侵体质下积攒的还要多的毒素。
更不用说重奴这划破经脉放毒的手法,显然抑制毒发的极端方法。浓郁血腥味中夹杂着引人作呕的毒气,或许更是重奴急忙离开的原因。
南寒临抿唇,摩挲着自己荷包中所剩无几的珍珠,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每颗珍珠上都被她施以奇门阵法,不说彻底解毒,能为重奴缓解一二也好。
幸好她学会了师傅交给她的奇门阵法这个超乎常理的术法,让她得以稍稍松懈不至于每时每秒都沉浸在紧张的情绪环境中紧绷着。
“鲜血竟然会形成密密麻麻的虫子。”
随着赵燃爻一声惊呼,南寒临将躺在衣袖中的短刃拿了出来,划破自己指尖,鲜血四溅,伴随咒语,蛊虫挣扎着发出微弱声响。
“看来老夫来得不是时候。”
声音苍老却自有一股沉稳劲力蕴藏其中。
掌门迈着四方步踏入房中,忽略掉在一旁挣扎不已的蛊虫,径直走向南寒临面前。
自鲜血飞溅后,南寒临便感受到门后掌门的气息,不知站了有多久。于是身体绷直不敢轻举妄动。
“掌门说笑。”
南寒临脸颊爬满笑意,微微躬身行礼,一副谦卑有礼的模样。掌门见状自是扬起浅笑虚扶起南寒临,手中显现出一枚丹药,摆在南寒临的眼前。
一股刺鼻的中草药的气味涌入南寒临的鼻腔,她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昂首向后撤,她不太喜欢这股苦味。不过面上还是微笑。
掌门显然是要解释一番的。他对于这位自己同门师妹的弟子是极有耐心的,慈祥的面容上笑意更甚,“不必惧我。你师傅是我的师妹,便是我的弟子。这枚丹药是治你眼睛的,服下后不到半月便可重见光明。”
听得掌门的回应,再加以早就死无全尸的满地由重奴鲜血召唤出现的蛊虫俱以消失殆尽。南寒临撤下心防。对方既然这般行事说话,说不准对方就是她师傅所要求她见的乾门之人。南寒临的心里控制不住产生这一份希冀。
知晓南寒临眼不能视,于是掌门亲自抓起对方垂下的左手,将丹药郑重地放在南寒临掌心,还不忘笑道:“这丹药还是你师傅炼制的呢。治疗眼盲的症状极其有效。”
“掌门……可我这是服食丹药走火入魔导致的眼盲。”南寒临捏着丹药默默说出自己的症状,虽然她会一些浅显的医药知识,但面对她这种情况还是束手无措的。
“无妨。再用这瓷瓶中的水清洗三日,便可好转。静静等待便是。”掌门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放到南寒临手中。
南寒临抿嘴,左手是瓷瓶,右手是丹药。还有身上掌门与赵燃爻若有似无地注视,咬咬牙将丹药咽下肚子。
的确似黄连一般苦得不行。
见得南寒临成功付下丹药,掌门欣慰地点点头,随即轻声开口,“跟我来吧。”
言简意赅,掌门眼含深意地望着南寒临无神的双眸,眼神示意赵燃爻扶着南寒临跟随上他的步伐。
赵燃爻也是有眼力见,点头哈腰后,扶上南寒临手腕,见对方并没有抗拒意图,缓缓放松下来。
在走出房门的过程中,南寒临再一次感受到掌门实力的高强。纵使只是残余的灵气聚集,却还是具有攻击意图。感受着空气中流窜的灵力抚摸过自己放松垂下的左手,南寒临心下暗叹,单手悄悄凝诀散了这股灵气。
走了不久,南寒临感受到逐渐变缓的脚步,她被带到了一处偏僻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