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得对,”我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着重新找到方向的光芒,“我需要亲身体验,才能真正了解。”
会后,我立即在电脑上搜索“猫耳咖啡厅文化”,结果却让我大开眼界。
原来这种源自日本的文化已经在国内风靡多年,不仅有咖啡厅,还有各种主题店、漫展活动。
更让我惊讶的是,许多年轻人把在这种地方工作视为一种乐趣,而不仅仅是赚钱的手段。
“这简直是一个平行宇宙,”我喃喃自语,点开一个又一个网页,沉浸在这个全新的世界里。
接下来的三天,我像准备一篇重磅调查报道一样,全身心投入到“猫耳文化”的研究中。
我走访了城里三家不同风格的主题咖啡厅,从“哥特萝莉风”到“日系清新风”,每家都坐了至少两小时,点最普通的美式咖啡,却仔细观察一切——服务生的言行举止、顾客的反应、店内的装饰布置,甚至背景音乐的选择。
在“花园猫咪”咖啡厅,我假装是一位对文化现象感兴趣的自由撰稿人,采访了店长,一位看起来不超过二十五岁的年轻女孩。
“为什么年轻人会选择这种工作?”我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带任何批判性。
“因为有趣啊,”她笑着说,仿佛这是世界上最显而易见的事实,“在这里,我们可以扮演另一个自己,暂时逃离现实的压力。客人们来这里也是为了获得一种与日常不同的体验。”
“但这不是……有点奇怪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为什么奇怪?演员每天都在扮演不同的角色,没人觉得奇怪。这只是一种表演艺术的延伸,区别在于我们的舞台是咖啡厅,观众是来喝咖啡的客人。”她的回答如此自信,让我一时语塞。
回到家,我坐在电脑前,整理着这几天的“调查成果”。
承远从小就对这类亚文化感兴趣,我早该注意到的。
记得他十二岁时迷上一部动画片,整天念叨着里面的台词;十五岁开始收集各种动漫周边;高考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动漫展……这些线索本该让我更了解他的世界,但我却选择了忽视,只关注他的学习成绩和“正常”的社交活动。
“所以,他选择在猫耳咖啡厅工作,其实是在寻找认同感和表达自我的方式?”我自言自语,突然对儿子的选择有了新的理解。
但理解不等于接受。
我仍然担心这会影响他的学业,担心他被卷入不良圈子,担心……好吧,也许我只是单纯地觉得那个画面难以接受——我的儿子,那个曾经在各种学科竞赛中获奖的优等生,戴着猫耳朵叫人“主人”?
“调查不够深入,”我对自己说,“我需要更直接的体验。”
于是在这个周五的晚上,我站在卧室的全身镜前,戴着网购来的黑色猫耳发箍,穿着一条及膝的黑色百褶裙(我平时绝对不会穿这种“少女风”的衣服),试图做出一个“可爱”的表情。
第一次尝试:我只是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看起来像是牙疼。
第二次尝试:我努力睁大眼睛,结果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第三次尝试:也就是现在,我正摆出猫爪,发出那声羞耻的“喵~”,效果依然惨不忍睹。
“这太荒谬了,”我叹了口气,摘下猫耳朵,但没有立即脱下裙子。
说实话,这条裙子意外地显瘦,让我的腿看起来修长了不少。
镜子里的女人虽然已经38岁,但保养得当,皮肤依然光滑,眼角的细纹也只有在笑的时候才会显现。
多年的晨跑习惯让我保持着不错的身材,如果不是为了职业形象,我本可以穿得更年轻活泼一些。
“等等,”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我能进入那家咖啡厅工作,近距离接触承远……”
这个想法本该立即被理智否决,但它却顽固地在我脑海中扎根。我是一名调查记者,潜入一个公共场所工作难道不正是我的专业所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