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自己是因为报道需要,但内心深处,我知道还有别的原因——我想多待一天是一天,多体验一刻是一刻,那种被人以全新眼光看待的感觉,那种作为“霞月凛音”而非柳溪阳的自由感。
几天后,藤原店长果然宣布了投票结果:“恭喜‘霞月凛音’获得最高票数!情人节当晚,我们期待你参与特别环节哦!”
听到这个结果,承远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
我能看出他眼中既有一丝释然,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慌和犹豫。
“那个特别环节到底是什么?”我直接问道,声音略显紧张。
藤原店长神秘地笑了笑:“是一个关于爱的活动,由你主导。具体内容情人节前一天发给你,保证会让客人们记忆深刻!”
回到家,我坐在书桌前,盯着电脑屏幕上那篇迟迟无法完成的报道。
我已经写下了标题和开头的几段,但之后就再也无法继续。
每当我试图客观分析这种角色扮演现象时,我的思绪就会不自觉地飘向承远,飘向“霞月凛音”,飘向那些复杂的情感和关系。
我已经无法客观地看待这个话题,因为我自己就深陷其中,成为了自己想要分析的现象的一部分。
记者的冷静与专业在这种情况下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打开了一个新文档,开始写下一些问题:
——为什么选择成为“霞月凛音”?
——在扮演这个角色时,感受到了什么?
——这个角色与真实的你有何不同?
——当别人喜欢上“霞月凛音”时,你是什么感受?
最后一个问题让我停下了手指。当别人——特别是承远——喜欢上“霞月凛音”时,我是什么感受?
这个问题太过复杂,复杂到我不敢深入思考。但它像一颗种子,已经在我心中生根发芽,无法忽视。
我合上电脑,走到窗前。
夜空中的星星闪烁着,如同那天在承远眼中看到的复杂情感。
我想起自己对他说的话:“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永远是你妈妈。”这句话像一道屏障,保护着我们之间那条不应该被逾越的界限。
但同时,它也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通往更多可能性的门——如果不是他的妈妈,而只是“霞月凛音”,一切会怎样?
这个危险的想法让我猛地摇头,试图甩开它。但它却如影随形,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情人节即将到来,而我与承远即将在那天以全新的方式相遇。
不管藤原店长计划的是什么“特别环节”,它都将成为我们关系中的一个转折点。
面对这个未知的未来,我既恐惧又期待,既想逃避又想迎接。
这种矛盾的心情,恐怕正是“霞月凛音”和柳溪阳之间的永恒拉锯。
一个想飞,一个想落;一个追求自由,一个坚守责任;一个向往被爱,一个害怕被爱。
而最终,我必须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不管我多么享受成为“霞月凛音”的感觉,总有一天,这个角色必须谢幕。
当面具落下,灯光熄灭,回到现实世界的,永远只能是柳溪阳——承远的母亲,一个不再年轻的单身女人,一个在报社工作了十几年的普通记者。
带着这些思绪,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但梦中依然是那对猫耳朵,那身女仆装,还有承远看向“霞月凛音”时,眼中那抹我从未在他看向我时见过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