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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如实供述（第1页）

“老吴，说实话，我真挺佩服你的，竟能扛一个星期，和你同样待遇的人，还从来没有坚持过三天的，你确确实实打破了记录啊。你是准备继续不开口，将这个记录继续创造下去？”蔡正辉用手在苏临渊的伤口处用力按了按，苏临渊接近崩溃，已经没有精力在意对方说什么，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感觉“痛”。他开始恨自己，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花一百个积分指定角色。

苏临渊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恍恍惚惚中看到死神正拿着镰刀站在他的左边，右边站着两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称为人，都有人的身子，但一个牛头、一个马面。苏临渊茫然“这角色到底什么来历？竟引起了东西方接应长者的管辖权争议？”

苏临渊很快得到解脱，出去倒水的唐姓警察推门而入，将一个钢磁杯递到苏临渊面前。苏临渊动了动眼皮，头歪歪的看着唐警官，努力的朝手边努了努嘴，意思是手被铐住了，没法接。唐警官很年轻，看着满身伤痕的苏临渊，心中划过一丝不忍，用手端起水杯递到嘴里，苏临渊满是感激的看了一眼，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喝完水、喘了好大一口气，感觉身体传来疼痛感稍稍缓解，他充满恶趣味的想到“本想测试体能天赋增加的效果，没想到强行给自己续上了命。如果增加的是智商，扛不住这顿揍，估计直接死翘翘了。”

“老吴，该讲的我们都已经讲了，该宣扬的政策都宣扬了。你到底是认罪还是不认罪？”蔡正辉回到桌子旁的座位上，气定神闲的问道。

苏临渊依然保持沉默，在不知道任务的情况下，他没有轻举妄动，他的意识进入游戏界面，打开任务栏，奇怪的是任务栏显示为空。“没有任务？怎么可能？系统，再不，你们系统是不是出现故障了？”

“亲爱的玩家，请稍安勿躁，有需要可以帮到您的吗？”系统回复的很及时，做到了秒回。

“任务界面怎么没有任务？分配的这个角色没有任务吗？”进入游戏界面后，身体的疼痛消失，苏临渊的意识逐渐清醒，恢复了正常思考的能力。

“亲爱的玩家，请稍等，正在为您排查系统故障。”系统语音在苏临渊耳边响起约十秒后，新的语音响起“亲爱的玩家，经检测，系统没有故障，之所以没有出现任务，是因为您还没有触发关键情节，只有触发了关键情节，游戏任务才会出现。”

“意思是我还要挨打诺？系统，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们是在报复，你们所谓的随机分配并不随机，我要举报、我要投诉。”苏临渊中气十足的大声叫喊着，完全没有挨打后的虚弱感。

“亲爱的玩家，你的反馈我们已经接收到，会及时跟进处理。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听着冠冕堂皇的回答，苏临渊的情绪反而平静下来，他也意识到和完成游戏任务相比，现在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系统，我想问一下，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一点点角色的记忆？”

“亲爱的玩家，刚才已经确认过，系统没有出现任何故障，不存在记忆没有传输的情况，对于您的问题，暂时无法回答，需要您亲自寻找答案。亲爱的玩家，还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系统的嘴有时候很欠，但从来不会说假话，得到答复后，苏临渊带入角色现在的处境，不确信的产生了不好的念头，“记忆加载没有问题，但是我这边完全没有记忆，那只有一种可能。”

苏临渊记得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电影的男主角一开始也是失忆，经历重重险阻还是没有找回记忆，至于为何没有找回记忆，剧情没有交代，观众都知道是因为想拍下一部。

苏临渊不觉得以他现在的状态，有冲出去的能力，现在最要紧的是免受皮肉之苦，有什么事，以后再议。抱着这样的想法，他退出了游戏界面。以至于系统美好的祝福——“请玩家玩得愉快”都没听完。

“我认罪，你们说的我都认。”苏临渊一百八十度转变的态度让在场两位审讯人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嗯？”蔡正辉略带狐疑的看着他，不太确信之前绝不认罪的死磕派会突然认罪。

“我发誓，我绝对认罪，绝对不会骗你们。你们看我这情况，我还有什么挣扎的必要呢？不过有一点，我受了这么多罪，记性不太好，在一些细节方面可能记不太清，希望你们不要认为我存有侥幸心理、不如实供述，也请你们可以捎带提醒。”看着蔡正辉不友善的眼神，苏临渊吓了一跳，生怕继续挨打，赶忙解释道。

“具体说说你都干了什么吧？”蔡正辉从桌子后面搬了个椅子，放在离苏临渊仅一米远的地方坐下。看似是不经意的行为，却无形中给苏临渊增加了心理压力。

“你们说我干了啥，我就干了啥，你们说的我都认。”苏临渊有气无力的说着，他现在处于失忆状态，完全不知道游戏角色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必然回答不出来。他也懒得说自己失忆了，这么说肯定会被蔡正辉这位表面儒雅、内心阴暗的人，认为他是在装失忆企图蒙混过关，稍有不慎又会遭受一顿毒打。

“吴大勇，你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别给你脸不要脸，什么叫我们说你干啥了，你就干了啥？我现在是让你说，怎么？你的意思是我直接搞个笔录让你签字画押呗？”唐警官拍了拍桌子狠狠地说道。苏临渊满怀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唐警官看起来很凶，其实是帮他解围，因为他已经看到蔡正辉不友好的眼神。

“蔡警官，你听我解释，你看我这样子，伤的这么重，又好久没吃饭了，身体实在虚的不行，你看，能不能派个医生给我先看看伤？顺便再给我点吃的？放心，我杀人的事一定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来。”吴大勇大概率是犯了很重的罪，不然也不会硬抗这么久，被打的离死亡只差一层窗户纸。很重的罪就那么几个，杀人、强奸、贩毒，既然不知道到底犯了什么罪，那就从杀人开始猜吧。

“你承认人是你杀得了？”蔡正辉面无表情看着苏临渊，猜不到心里的想法。苏临渊注意到蔡正辉的身体是紧绷状态，说明他现在很紧张。

“随便一猜还真猜对了？这吴大勇也是狠角色啊，竟然干了杀人的勾当。不对，我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杀人犯，还是被抓住的杀人犯？靠，干毛啊！准备让我体验监狱风云吗？算了，不管了，先稳住眼前这个人，想办法把话套出来，再谋后事。”苏临渊没有为猜对罪名感到开心，故意杀人，那可是死罪！猜对结果不过是少受一顿皮肉之苦，现在警方已经将他作为重点嫌疑人，甚至可以说是唯一嫌疑人，肯定会想尽办法让他供述，问题是他真的失忆了啊。

“是，人是我杀的。之前不承认是怕被枪毙，经过你们认真细致的普法宣传和政策宣讲，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愿意认罪伏法。”苏临渊表现出了很诚恳的态度，他挪了挪身子，尽量让自己舒服一点。

蔡正辉看吴大勇如此识相，让唐警官出去给他搞点吃的，自顾自的问了起来“你是怎么杀害耿小妹的？”蔡正辉已经从坐直的状态变成背靠着椅背，说明他现在的状态非常轻松，代表苏临渊的答案让他很满意。

“耿小妹？”名字一听就是女的，一个男的为什么要杀害一个女的呢？苏临渊觉得蔡正辉问的问题实在太大了，猜都猜不到，根本没法自圆其说，略作沉思，尽量用面上的话回答“蔡警官，你可说笑了，你说一个男的杀一个女的是为啥？还不是为了那点破事。”“破事”这个词就用的极其含糊，只要蔡正辉能在破事上稍作提示，他便能顺坡下驴的猜个八九不离十。苏临渊直视蔡正辉的双眼，显得异常自信。

“你说你一个四肢健全头脑灵活的小伙，有需求就找个老婆，何必跑去干那勾当子事？”蔡正辉确实有些恨铁不成钢，根据查到的户籍信息，吴大勇今年22岁，属于刚走上社会的大好青年。因为这事毁了自己也毁了别人一辈子，实在是不值得。遥想他22岁那年，刚走上工作岗位，意气风发、目空一切，何等的潇洒。

“蔡警官，我要是有能力找老婆，肯定去找啊，我也不想干这种事啊。”苏临渊并没有猜到“那勾当子事”是什么事，和“老婆”有关的除了强奸还有嫖娼、拐卖妇女儿童、猥亵儿童等等一系列罪名。

“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贪污享乐、好吃懒做，现在找啥事不能挣钱找个老婆？再说了，你挣不到彩礼钱，可以到安南去买个老婆啊，又不贵，何必为了一时的快乐去糟蹋人家黄花大闺女？”蔡正辉越说越气，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再揍一顿。

苏临渊敏锐捕捉到“糟蹋黄花大闺女”几个字，断定这是一起与强奸有关的案件。“我这不也是罪有应得嘛，你看，这不被你们抓起来了蛮，我是没想到你们警察这么快就能查到我头上。”苏临渊的话看似是在吹捧警察办案效率高，实质是在套案发时间，果然蔡正辉听到苏临渊的吹捧，有些暗自得意，嘴上却流露不出来任何受吹捧的语气“这得怪你自己，你要犯了事找个地方偷偷摸摸藏起来或者远走他乡，我们还真不一定在三天之内就能抓到你，你小子胆子确实是大，杀了人还敢天天在村东头晃悠。”

“三天之内应该指的是三天，案发后三天就被抓了，之前已经被关了一个星期，也就是说案发到现在已经十天了。”确定了杀人动机及死亡时间，还缺一样关键的因素——死亡地点。“只要再将地点套出来，结合想象力，应该就能编出一个故事。”

苏临渊接话道“我哪是在晃悠哦，是看你们来没来，要是看不到你们，我心里就放心了。再说了，我往哪跑啊，我往哪跑也跑不掉啊，只要被你们查到，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抓回来啊。”这话让蔡正辉也很受用，他也很疑惑，这么灵光的人为何会挨七天打才供述？这种人可吃不得半点苦头，“难道是被打的开了窍了？”

“你小子是挺神气的，还知道跑到村东头看看我们会不会进你们村子。你说你小子把这点聪明智慧用到干活上面多好，不说挣套房子钱，至少讨老婆的钱肯定是能挣得到的。”蔡正辉的话让苏临渊进一步确定案发现场不在他住的村子里，如果案发现场在村子，发现尸体的三天内村子里一定有警察，要么是勘验现场，要么在走访群众。警察直到抓到他才进入村子，既说明被害人与吴大勇不是一个村子的，也说明死者死亡的地方不在他的村子，有可能是在被害人的家也有可能是在其他地方，还需要进一步套话。

讯问室的门被推开，唐警官一手端着一个端盘、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凳子进来，先后将凳子、端盘放在苏临渊面前，端盘上有两个包子、两根油条、五个锅贴饺，还有一杯豆浆。看到眼前吃的，苏临渊着实饿了，本想用手拿起吃，发现手依旧被手铐烤着。

“把他手铐打开”蔡正辉说着，唐警官从腰带随身掏出钥匙解开了手铐。苏临渊拿起包子吃起来，刚刚他适应了背靠墙的姿势，又将注意力集中在套话上，没有感觉到身上的疼痛。现在注意力放松，又要复添拿东西的动作，顿感全身疼痛，苏临渊又倒吸了口气。“谢天谢地，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