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就好像是,双胞胎离开车站进入的隧道那样。
林淼淼在弯着腰的状态下持续好几个来回的深呼吸,感觉才稍微好一点。她不知道时间紧迫到底是有多紧迫,只知道坚持的跟着林绵绵跑。她也没有预料到长跑过后身体会这么难受。
软绵绵给她缓冲的时间里,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环顾四周。这节车厢内,除了凭空出现的一扇似乎可以通往外界的门,和其他车厢倒是没什么大的区别。此时她们面临的选择有三个:继续攻略驾驶室,走进未知的门和呆在车厢等待列车停运会后工作人员来检查车厢。
软绵绵把这三个方案告诉林淼淼。
林淼淼:“我们都走的这么远来到驾驶室门前了,为什么不顺着原本的计划强闯进去呀?”
软绵绵:“这也是我刚刚才想到的一种可能。我觉得取代保安位置的黑影不会随时随刻袭击人,但是当我们触犯保安这个职位本身的行事准则以后,就会被他们袭击。那时候他们不允许我离开站台,但是在我翻越玻璃围栏之前,她们是一直站在检票口的,就好像真正的保安在维护治安那样一动不动的守在检票口。我猜测强行出站和硬闯驾驶室都是会触犯保安的工作范围的,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保安瞬移过来,我们逃不掉的。”
林淼淼:“那你说的最后一种又是怎么想到的呀?”
软绵绵:“在车站关闭之前,我们呆在列车内,最容易被检查车厢的人看到并带出去。当然如果我们一直没有到站的话,可能根本不会出现这个检查车厢的人员。目前我不确定列车会不会到站,所以这个方式可以赌一赌。”
林淼淼:“总感觉有些可怕呢。到时候来将我们带出车站的还不知道是人还是怪物,而且,就算它们像保安一样在车站里是有所限制不能攻击我们的,可是一旦出了车站呢?车站口是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一旦被锁定成为目标……”
软绵绵:“是的。不过这两个选项至少是部分不确定因素所在的选项。至于我们从这扇漆黑的门里面走出去,外面会是什么光景?又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完全是未知的。”
林淼淼挠挠头,企图抓住偶然出现的灵光,可惜灵光不是虱子,挠挠脑袋就出现了。
林淼淼:“你目前更倾向于选择哪条路呀?”
软绵绵:“第二条。”
林淼淼:“啊?为什么?你不是说第二条几乎是完全未知的嘛,这样还要走那扇凭空出现的门吗?”
软绵绵:“虽然那扇门是未知最多的,却也是生还希望最浓烈的。第一条路和第二条路遇到的都是地铁的工作人员,而根据我们目前推断的,工作人员很有可能全部具备攻击倾向。和心怀攻击倾向的人呆在一块,能确定一定会受到攻击,却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方才睡眠里都在做噩梦,没能得到任何精神放松的你,还能支撑住不知道将要维持多久的精神紧绷吗?更何况刚刚睡觉的只有你,我并没有睡觉。”
林淼淼:“我觉得我还能接受一段时间的精神紧绷。”
软绵绵抿抿嘴,她不知道淼淼是不是真的和自己声称的一样可以坚持那么久,互相慰藉陪伴一路,共同的经历几乎是生死别离,要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她像选择的那条路,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她不敢擅自拉拢淼淼跟她统一选项,她可以拿自己的生命赌自己的判断,却不能拿林淼淼的生命做为赌资。也许她再也帮不上林淼淼,但至少不会害她。
软绵绵露出了郑重的表情,“淼淼,你要选择哪条路?”
林淼淼:“我会等工作人员来把我们都带出站。”一边说着,她打开了背包,从里面拿出饼干和牛奶,递给软绵绵。软绵绵接过这些,再看向她,“你还有剩下的饼干吗?”
林淼淼:“有的,我的胃口不是很大,剩下的这些足够支撑一天的体力。如果我一天内还没有离开这个地方,也许就走不掉了。但是我还是想试试这条路。”
软绵绵点点头,表示理解淼淼的想法,再没有多说什么。彼此道一句保重,软绵绵毅然决然的踏进门里,踏进那无尽的黑暗中。
黑暗比软绵绵想的要稍微好一点,只是很安静,除了她自己没有额外的声音,也不用担心被什么突然出现的黑暗生物袭击。她明明穿了鞋,可是走进黑暗里就好像是赤脚走在不规则的石路上一样,硌脚的很。
软绵绵半蹲下身子,用手在地上摸索,企图拿手臂丈量这片石子路是不是有边界。在这个完全漆黑的地方,她不愿意拿出手机,生怕光亮会带来不好的变故。直觉告诉她,没有光亮的时候她暂且还是安全的,一旦发生变故,哪里的灯亮起来,让她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人身安全就不一定了。
很幸运的是,她找到了石子路的边界,这样一来,即使不开灯,她也可以通过脚上的触感知道自己没有走错路,正被指引着走向某个地方。
一边顺着石子路前进,一边在心里默数着阿拉伯数字,当她数到六百三十五的时候,眼前的黑暗像雾一样从两边排开,光亮的泡影映射着一个独立的候车室。与此同时,她的身后凭白冒出野兽的咆哮,每有一声响起,剩下的咆哮就像呼应它一样,此起彼伏的响起。每一个回合完成,软绵绵再听到的时候声音又会近上几分,她不自觉向着光亮小跑起来,咆哮声在身后穷追不舍。
咆哮声的距离一步步拉进,伴随着咆哮声而来的是呼腾的热气,热气喷洒在软绵绵的脖子上,紧接着就是一股腥臭的味道缓缓的环绕了她,几乎是下一次咆哮声将要出现在耳边的时候,软绵绵猛地一大步起跳,扑进了泡影里!她感觉到浑身像火烧一样的疼痛,连头发丝都被无形的力量掀起,整个人好像被架到火上烫过一样的难耐,每寸皮肤都在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