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淮心道,不动声色的打量向姜云卿。
没想到姜云卿却是对上他的目光,眉头一挑。
“你在看我?可看出什么名堂了?”
萧景淮:“看你的脉。”
姜云卿努了努嘴,像是在学堂被先生责怪的学生一般默默的垂下了脑袋,还隐约有些不服气。
房间里门窗紧闭,唯有不远处案牍上一盏花卉纹香炉飘出袅袅的烟雾,在外头照进来的阳光下有了清晰的形状。
姜云卿认真的探查脉象,她记得在西郊的那一日萧景淮的脉象与正常人无异,如今倒是紊乱成一片,就像是……
像是沸腾的滚水,却又被什么东西压制住。
她偷瞥了一眼萧景淮,嘴里忍不住啧啧几声。
萧景淮看出她这是故意闹出的动静,无奈的睨了她一眼道:“有话就说,嘴里竟发出什么鬼动静。”
本想吓唬吓唬这家伙的,没想到他这么淡定。
“你这毒一直都是用内力在压着的嘛?”
“嗯。它一月躁动一次,短则三天,长则七天。若不用内力压着……”萧景淮意味深长道,“昨夜你就该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切,你昨天发病的时候,要不是我一个板砖下去,明日就要被人发现死在床上了。
姜云卿可不敢把昨夜的事情说出来,故而正经道:“这东西,你越是压得厉害,它就反噬得更凶,同你不争不休,最后就是一个死胡同。我等会再给你针灸几针压下,也好叫你的内力别这么辛苦。”
姜云卿说她能镇压住毒素的时候,萧景淮面上露出几分惊讶。
“你有几分把握能彻底根治本王的毒?”
“现在还说不准,最低也该有七成,我还得再研究研究。你这毒是从襁褓时就给被人下的吧。”
姜云卿一边起身一边找自己的针灸工具,谁料后面的那一句话叫萧景淮冷下了脸色,连同周围的气氛都像是被冻结了一般。
姜云卿一顿。
坏了,插中人的心窝子了,这一猜就是他们皇族宫斗的事情。
“靖王殿下,我就说说而已。你这一冷下脸色,万一我一害怕,等会给你扎错地方了怎么办?”
姜云卿是个卖乖的好手,当即就弯下腰身,凑近在萧景淮面前。
那双漂亮的杏眸中倒映着萧景淮的模样,任谁见到她这般都会心生欢喜。
“你笑一个,我等会轻点扎你,怎么样?”
说不出这是哄孩子哄上瘾了,还是故意来调戏他的。
萧景淮在想姜云卿是怎么这么会磨人的?
他冷哼一声,“你倒是笑一个给本王看看。”
卖笑啊……
“十两银子。”
萧景淮:“……准。”
姜云卿眼眸一亮,毫不吝啬的露出一个大大方方的笑意。
那个笑全心全意,就只对着萧景淮一人。
萧景淮目光一顿,这一笑,让他看见了山花烂漫,又犹如春风拂过。
他的心犹如湖面一般泛起了圈圈涟漪。
他哑着声问道:“你对谁……都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