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游愣了一下,看着安之稍显愤怒的面孔,吼回去,“你说什么!?”
两人对视一秒,付游眼里充满杀意,安之虚下几分声音,道:“我的意思是、是……生死,除了沈渊自己,别人不能去为他做决定。你替人家做决定,这是犯罪。”
“那又怎样!”付游长叹一声,恢复极缓极轻的语气,说:“那天血流成河,整个辞叶只剩下两个活人,我和容家先祖。如此残忍的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话。”
这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的阐述。
安之又是语塞——沈渊即是魔神,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好像……也挺符合设定……
“瞧瞧这是什么好东西。”付游又出声。
安之送目看去,看到付游手里拿着一支玻璃管,里面东西黝黑黏腻,正四处蠕动,顺着管壁攀爬。
安之问:“什么?”
付游淡定地回答,“应声虫。”
安之瞳孔锁紧,“你不会想把那东西给我用吧?!!”
付游不顾安之情绪,继续问:“董天逸和容阿祖把事情跟你说过了吧?”
没想到付游“武器”都亮相了,却依然用嘴炮“攻击”。
不过能拖就拖,说不定已经有人在赶来救他的路上。他说谎道:“哦、哦……没、没多少,刚说一半被打断了。”
付游问:“那你想听听我那晚跟随容融在曹元放家外看见什么了吗?”
安之不想,但要拖延时间,便点着头说:“想!”
“那天晚上,我在街上无意发现容融,正想与她叙叙旧,可她却没注意到我。她行色匆匆,我便亦步亦趋,一直跟到曹元放家门口才现身,我劝她不要与曹元放走太近,她不听。我不放心容融,害怕曹元放对她不利,便在窗外偷听他们的谈话,一直到容融回了家。正当我准备回去时,便听见曹元放骂了句:蠢货!我回头从窗户缝隙看到里面……够恶心的……”付游皱了下鼻子,“我看见他手里拿着应声虫,正在吞吃它们!”
“就是自那天晚上后,他们都认为我疯了,我才没疯!愚蠢的人!他们没经历过,不知道那些虫子的可怕!我在述说事实!”付游咬牙切齿,“就是因为你出现在镇上,那些虫子就跟着你来了,所以只要你死了就好,一切都不会再次发生。”
说着,他拿着那管应声虫朝安之走来,“你现在这么弱,是杀你的大好时机。对,弑神会遭天谴,可你是神族又怎样?我已经活了很久了,活够了!”
嘶哑的声音在堂前回响,显得那样森然。
“唉!你虽然亲身经历过那件事,老实说,对!很可怕!沈渊也确实疯,但说不定他疯也是被别人害得,对不对?谁没一两个隐情?”安之一步步退后。
他知道奋起反抗,自己毕竟不是沈渊,没有这个能力。
“系统,咱能别这么矫情嘛,就说有什么外挂,让我使使吧。”
【好的。】
时间已接近黎明,在温暖季节,水汽经过一晚凝结成露水,挂在草叶尖尖。
——啪嗒坠下。
脚下是广袤水域,水域中央矗立一棵巨木,一束幽蓝光线从头顶某处渗透而下,将巨木笼在里面,花飞叶落,装点过三三两两凋零的霁色树叶。
空气里寂静得压抑,仿佛梦境,又觉身处上古遗迹。
“系统,这是什么外挂,休眠啊?暂停不代表就过关了啊!”安之的声音在空间荡出重重回声。
系统没回应安之。
“什么情况?不会出故障了吧,那我怎么办?我还想回家呢。”
“无咎——”
忽听有人在唤安之的乳名,声音缥缈而温柔,不知何处来。他笑道:“系统换cv了,我觉得原来百度翻译腔挺好的。”
“又在说胡话了。”幽远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充盈整个空间。
安之正迷茫不解声音来源,忽见一道青色身影从远处传来。白发醒目。
来人比常人要白许多,甚至是有些病态的苍白,却不显得羸弱,依然掩不住他的清俊之貌。
安之心道:他是沈渊吧。跟我长得很像嘛,都一样帅。
沈渊向他走来,步步生莲,脚步轻缓,涟漪层层,周身似有光。
不久,脚步停在安之面前。他的眼眸柔和,似乎已在那里等了安之很久似的,“可是想明白了,秦无咎?”
水面由两个以二人为中心漾开的涟漪。安之奇道:“什么?开外挂而已嘛。哦!我知道了,又要花钱是吧?哎,不过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以前在秦家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