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难以歇息的暴雨,绍庆帝忍不住一顿咳嗽,看着手心的淤血,百感交集,多事之春。
观星辰听宣后迎着暴雨向御书房而去,似乎想用这酣畅淋漓的雨,洗刷自己二十年废太子虚名的屈辱!
“儿臣观星辰,叩见父皇。”
俯首看着低头跪在御前的嫡长子,眼中惊讶难以释然,二皇子所言无差,确实废体不再,体内真气浑厚,想窥探是何真实境界,堂堂金武境九阶竟然无法看穿!
“这?吾儿是获得何机缘?”绍庆帝难以置信。
当然!观星辰的双龙拱日玉佩,能将真实境界掩盖,武圣之下无资格窥探!
“起来吧!赐座。”
“叩谢父皇!”
“宣你前来,是二皇子刚告完御状,胡言乱语说是你废其臂。朕原本万般不信,但是现在不得不信。你可有言自辩?”
“回禀父皇,是儿臣所废。二皇子投毒当朝太子,死罪否?当然,是昨日儿臣被废之前便开始。”观星辰并未抬头,只是铿锵之声应答。
“有何证据证人?”
“自然有,今日儿臣无法呈上。”
绍庆帝呵斥道:“手足相残,你可知罪?”
观星辰缓缓抬起头,正声道:“敢问父皇一句,倘若今日儿臣仍是废体之躯,被废臂之人是吾,父皇会赐罪二皇子吗?”
“你!咳咳咳。”绍庆帝气血汹涌,但却不知如何回答。是呀,若是二皇子出手,废弃之子,朕能为其伸张正义吗?
“儿臣,已有答案。父皇若要赐罪,儿臣应下。”观星辰见绍庆帝无语沉思,知晓心意。是呀,两个续弦之儿,各个身后都站着庞然大物,难以抉择也可以理解。
但是无所畏惧,来自娘亲的双龙拱日玉佩的底气!
无法拼爹,拼娘还不行吗?
“父皇好身安歇,儿臣告退!”
望着观星辰潇洒离去,绍庆帝的心隐隐作痛,眼里却又是为之自豪!这才是朕的坦荡好儿。
随之从案前最显眼之处拿出一幅画,细心的缓缓摊开。
绍庆帝深情凝望着画里的女子肖像,身着一袭素雅的罗裙,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脸庞,五官精致得碧玉般完美。眉毛细长而弯,如同初春的柳叶,轻轻上扬时,眼波流转间透出一股让人沦陷的魅力。眼睛大而明亮,眸色深邃,闪烁着智慧与温柔的光芒。睫毛纤长浓密,轻轻一扇,便能撩动旁人的心弦。
久久不语,哀叹在心。
“若兰,是朕负你,险些没照顾好星辰。但是你可知朕有多么喜悦吗?星辰饱受二十年折磨的废体,竟不知何故解开,境界连朕都无法窥探!朕之大福,大观之所幸!九泉见你,朕也无愧。”
咳咳咳!又是咳出淤血,绍庆帝满腔无奈。
“皇上!可要为山河主持公道!”未见其人,先见其声。
绍庆帝慢慢卷起画卷,呵斥道:“成何体统!”
来人便是二皇子生母赵婉伊,文臣首辅赵文渊之妹,绍庆帝亲封宜贵妃。她并非拥有倾城之貌,却自有一股不凡的气场环绕。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透出一种果敢与决绝。她的嘴角常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但那笑里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自信,仿佛在说,她并非软弱可欺之人。
二皇子会演,倒也是继承了宜贵妃的祖传秘方。
宜贵妃跪在殿内,哭声不止:“陛下,山河断臂,大皇子所为,臣妾伸冤。”
二皇子并未跟随王公公去见御医,观山河知道,除非是师傅有天材地宝,不然此臂永远就废了。直接去后宫见了母后哭诉,飞雕传书向师傅求助。
“何冤之有?你的好儿子,一年前就图谋毒杀太子,当真以为朕被蒙在鼓里吗?”
“请皇上明察,山河怎敢!”宜贵妃面不改色低头哭诉。
“不敢?他当真不敢吗?抬起头来!怕是不到半日,天剑圣地就知道这事,来向朕要说法吧?你们眼里还有朕吗?”绍庆帝忍住咳嗽,金武境真气压向宜贵妃,像是在宣泄自己忍耐许久的满腔怨气!
“皇上息怒,是臣妾教子无方!”忍受不住真气袭击的宜贵妃咬着牙,头狠狠向地上撞击求饶。她感受到死亡的气息,陛下真怒了。
“回去看看你的兄长吧,其他事朕自有定夺,朕累了。”绍庆帝起身不看一眼宜贵妃,径直向殿后走去。
“臣妾遵旨。”
目送绍庆帝后,宜贵妃收起了眼泪,扶着磕出血的额头,满目仇恨不知在谋划什么。
殿外等候的丫鬟赶忙进来,小心翼翼扶着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