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蔺瑶和姜凌晚些的时候两个人在房间里闲来无事,韩蔺瑶便替他回看生母的线索。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就把姜凌看呆了,一直陪伴了他十几年的巫师,原来就是他的亲娘,他怎么就没发现呢。
“师傅不告诉你是有苦衷的,希望你不要怪她,”要离站在巫师的墓前,望着姜凌,“她一生为天下大义付出太多,虽然从未像对待儿子般待你,但她是真的爱你。”
姜凌苦笑了一番:“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他原本不想哭的,可是还是忍不住落下眼泪,“你一直阻止我调查生母是不是怕我怕发现——”姜凌叹了一口气,笑了,“娘啊——”
“山的对面,便是你的生父,他是师傅爱了一辈子却不能在一起的男人。”要离哭了,如果师傅还活着的话,应该会很期待母子相认的这一天吧。
梁乐对于这个消息其实一点也不震惊,他早就料到了几分:“我可是和我的哥哥抢女人的人,如若当初我成功了,那她就不是我的嫂嫂了,而是你的弟妹。”
“知道就好。”姜凌笑了。
“父王这辈子就三个女人,最爱的应该就是你娘了,他念叨了一辈子,”以至于他娘存在的意义就是成为别人的影子,“可是最后,却也一个人无依无靠的葬在山上。”
“先王——也葬在山上?”
“嗯,那座山可以看见帝都王都,也可以和你娘的山相望,他说那样他就可以守护离笙娘娘一辈子。”
比起自己姑母的结局,莘桦简直好了不止一点半点,至少她所爱之人爱她,只是他们之间的美好十分的短暂,甚至没有共同好好体验一番初为人父母的喜悦。
“族长,”有下人进来禀报,“帝都义勇将军夫人求见。”
韩蔺瑶本正在和姜凌下棋,一听此话连忙放下棋子,请他进来,莘桦进来了,什么也没说,只是往地上一跪。
韩蔺瑶和姜凌对视一眼,想上前将她扶起来,可莘桦却下定决心班纹丝不动:“我有一事想求你夫妇二人。”
“有什么话起来再说,你这又是干什么。”姜凌劝道。
“我家夫君战死沙场,我本就没想过独活,只是碍于他的清白未还,又怀着佑安才不便去死,现如今安儿出世,子恒的清白也还了,我便了无牵挂,所以——”莘桦望了望袁佑安,“我想求你们帮我将佑安抚养长大。”
韩蔺瑶不知所措的望着姜凌,姜凌似乎也十分的为难。
“我僮安郡主一生高贵,从未开口求人,只是这一次——求求你们,帮我。”
“郡主,我想子恒应该希望你好好的活着,我希望你仔仔细细考虑清楚了。”
“我想得很清楚。”
“我答应你。”姜凌点了点头,因为他知道他拦不住,他会替子恒将儿子抚养长大,护他一世平安,一直到他养不动为止。
莘桦这才松了一口气,起身将袁佑安送至姜凌夫妇身边:“好安儿,以后这便是你的爹娘,你好好的,不许惹爹娘生气知道了么?”
“嗯。”袁佑安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了一个安定的家,从此不用再为生活所困。
莘桦一步三回头的向门外走去,袁子恒不在,她实在是没有勇气独活。
她换了一身帝都的嫁衣,打扮的干干净净,一步一步的走到悬崖边上,从怀中掏出那份袁子恒签下的卖身契,用火折子点了,轻轻的撒手让它随风飘去。
山顶上的风很大,吹得莘桦的衣袖直往后飘,但她毫不在乎这些:
狗奴才,我把你一直念叨着的卖身契毁了,你应该知足了吧?你为什么不能晚一点离开我?那样你就可以看到你儿子了,我给咱们的儿子取了个名字,叫袁佑安,你明白什么意思么?
本郡主要你一生一世守护我,
你放心,我不会带儿子去找你的,他现在跟着姜凌夫妇过的很好——而我,这便来找你。
莘桦闭上眼睛,伸开双臂,又往悬崖边走了一步,一个转身跌了下去,她不后悔嫁给袁子恒,更不后悔为他去死,因为她爱他,所以做什么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