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血红泛白的组织映入眼帘,一块极其微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的弹片嵌在脑勾回附近,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的血管,下面是脆弱的勾回,只要稍稍一个偏差就会伤到下面的脑组织。
顾简兮手中的镊子捏在手上,只露出一个小尖尖,朝着那附近探过去。
她左手捏着,将上面的血管轻轻提起,右手十分小心的从露出的一点空隙中伸进去镊子,试探性的夹起弹片。
细小的弹片在镊子上刮了一下滑落,操作空间有限,顾简兮夹了好几下都没有成功。
提着血管的手不敢太用力,就那么虚浮的悬在上空。
长时间的站立和固定的动作让手臂微微发酸,可右手依旧没有成功夹住。
捏住镊子的手指节泛白,顾简兮却无暇顾及,依旧专心的盯着那鲜红中的一抹锈色。
长时间注视着一片血红,张一的眼睛已经明显不行了。
她强行移开自己的眼睛朝窗帘的方向看过去,眨了好几下才重新聚焦。
而顾简兮却纹丝不动,一次次的努力尝试将那细小黏腻的锈片夹起。
张一的腿酸麻肿胀,长时间一动不动此刻已经僵直了。
而顾简兮终于在一次次尝试中夹住了那锈片!
此刻手术室一片寂静,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盯着顾简兮的手缓慢的向上移动。
成功了!
随着最后一个碎片叮一声落在盘子上,整场手术最重要的部分已经完成!
顾简兮松了口气,犹如灌铅的双腿勉强活动了几下。
起身又开始进行缝合。
下午四点十六分,手术宣告结束。
顾简兮将手上的剪刀丢到盘子里,整个人退后几步瘫在墙根处。
双腿酸麻肿胀,手臂僵直颤抖,顾简兮靠在墙根就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张一也终于能松口气,走到另一边推过来一个椅子,“你坐在椅子上吧,地上凉。”
她只站在一旁跟下这一场手术都已经承受不住了,张一根本无法想象此刻的顾简兮会是什么样。、
顾简兮累得一动不想动,只眼珠转了一下,又回到刚刚放空的状态。
张一将椅子放回原处,走到顾简兮身边和她一起坐在地上。
十分钟以后,顾简兮总算是能感受到手脚的存在了,挣扎着起身道:“推出去吧,门外的人还等着呢。”
“这什么卫生所啊?这么半天连个座位都没有!护士呢!人都去哪了?!就是这么对待我们马老的吗?”
门外几个教授不敢大声吵嚷,只敢低着头骂骂咧咧。
被当成挡箭牌推出来的马老默默别过脸。
杜教授却强行上前对着马老道:“马老,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里面可是人命啊!您就这么放任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这样胡来?”
“不是我说,这顾简兮是您亲口颁发的证书,今天要真的出了什么事,您的名声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