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用坚定的眼神安抚着身旁已经开始颤抖的席晓峰,随后他缓缓转向那些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可知道,这里乃是南京城外,天子脚下!你们扪心自问,有几个脑袋敢在这皇城跟下为非作歹?”
言罢,秦飞从容地从腰带上解下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随手一掷,那钱袋稳稳地落在了为首之人的手中,他又接着说,“看诸位在这芦苇丛中潜伏已久,此地鸟粪臭虫遍布,想来极为难熬,也难怪各位脸色不佳。
这里有二十两碎银,请各位拿去喝杯清茶,去去身上的晦气。我二人既无钱也无势,只怕诸位是找错人了。”
那为首的蒙面人左手稳稳接住钱袋,轻轻掂量了一下,便不客气地将其收入怀中。
待秦飞一番话说完,他突然爆发出一阵“哈哈哈”的大笑,那笑声如同破锣一般刺耳。
随后,他用那沙哑的声音说道:“忠武侯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才分开短短数月,就不记得我马宁儿了?”话音刚落,他便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黑布和头上的包头巾。
秦飞一听这笑声,心中便已有了几分猜测。待那蒙面人露出真容,他定睛一看,果真是马宁儿无疑!
马宁儿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继续说道:“托忠武侯的福,在您离开后没多久,那左良玉便派兵将我的山寨夷为平地,兄弟们死伤无数。
我带着几十个人拼死突围,坐着小船东躲西藏,像条丧家之犬。半个月前,好不容易逃到这天子脚下,幸得他人收留。
我本来打算立即找你算账,但你的府邸高墙深院,守卫森严,身边还有洪熙官和方世玉这两个叛徒,再加上时不时传来的枪声,让我难以得手。
没办法,我只好跟了你几天,想在路上动手,但那两个叛徒却像跟屁虫一样紧跟着你,真是气煞我也。
本以为大仇难报,没想到苍天不负有心人,今日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个机会。那两个跟屁虫呢?跑哪儿去了?哈哈哈。”
说完,他又是一阵干笑,随后恶狠狠地喊道:“给我上!”随着他手臂一挥,众蒙面人发出“哇哇”的怪叫声,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秦飞与席晓峰见状,立刻拨转马头,准备向军营方向逃去。然而,他们惊讶地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十个蒙面人,也正朝着他们“哇哇”地冲来。
“向左边冲!”
秦飞对席晓峰大喊一声,随后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在奔跑的过程中,他迅速从腰间的牛皮枪套中抽出了转轮手枪,转身“砰砰”两枪,两名蒙面人应声倒下。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众人惊恐万分,前进的脚步顿时慢了下来。
趁着这个空档,席晓峰也冲了出来,紧随着秦飞向南边狂奔而去。
那些匪徒们缓过神来后,也迅速追了上来。但由于二人骑的马速度并不比那些匪徒快多少,而且匪徒中不乏高手,因此双方的距离并未拉开。
秦飞边跑边回头向席晓峰喊道:“快!把枪拿出来!打他们!”说完,“砰砰”又是两枪。
席晓峰急得满头大汗,慌忙答道:“不行啊!我的双枪都放在书袋里了,现在根本拿不出来!”他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去够挂在马鞍上的书袋,但怎么也摸不到。
秦飞与席晓峰两人策马狂奔,身后紧跟着一群蒙面歹徒,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却又步步紧逼。
这片地域荒凉,唯有一条略显干燥的土路蜿蜒伸展,两旁则是水汪汪的稻田和泥泞不堪的池塘,限制了他们的逃生路线。
两人别无选择,只能沿着这条土路拼命奔逃,而那群歹徒则如影随形,有的紧追不舍,有的则保持一定距离,似乎在玩弄着他们的猎物。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心跳与马蹄声交织成一首紧张的乐章。突然,前方豁然开朗,土路尽头竟是一片无垠的稻田,仿佛是大自然设下的另一道难关。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两人没有丝毫犹豫,驱马直接踏入稻田,期望能在泥泞中寻得一线生机。
然而,稻田的泥泞远超他们的想象,没走几步,马匹便深深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两人也随之跌落。
秦飞迅速反应,将席晓峰扶起,并从马鞍上解下装满书籍的布袋,两人踉跄前行,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此时,马宁儿已经距离他们不过五十丈远,他的笑声在空旷的田野上回荡,如同死神的嘲讽。
继续奔跑中,两人不时回头张望,只见那些蒙面歹徒逐渐汇聚成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绝望的情绪开始在心头蔓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前方盗田边的一座小庙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点燃了他们心中的希望之火。二人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向那座小庙奔去,仿佛那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进入小庙后,他们发现这里简陋至极,甚至没有窗户,这无疑为他们提供了一丝安全感。
两人迅速关门,并用一条长凳死死顶住,随后瘫坐在门后,大口喘息。
秦飞从布袋中取出双枪,递给席晓峰,自己则忙着给转轮手枪换上新子弹,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生死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