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不对劲?”
“你……”程然上下打量着他,视线落在他手腕上,“你一直捂这块表干什么,怕我看见?”
他伸手就去拽对方的手,傅沉猝不及防,被他拉开了。
程然看到那块价格不菲,但款式已经旧了的腕表,看到表盘上的划痕,突然睁大眼:“不是吧,你……”
他隐约记得当年网上有人发过现场照片,地上有一些细碎的玻璃碎片,但附近却并没有打碎的玻璃制品。
他当时觉得这东西会不会和高空坠物有关,还特意去警局问过,结果警察告诉他应该无关,物鉴给出的结论是这并不是普通玻璃,而是合成蓝宝石,应该是手表上的。
程然瞬间想通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三千万,有钱……能让网上的新闻一夜之间消失,让那些记者不再关注这件事……原来是你啊!”
傅沉突然被他扒掉了马甲,一时竟有些无措,他抿了抿唇,只好道:“你先别告诉顾舟。”
“我就说你怎么对顾舟过分关注,”程然被这个消息震惊得来回踱步,“合着你从一开始来我婚介所,就是算计好的是不是?行啊你……我真是小看你了,亏我还这么向着你,你真是把我耍得团团转。”
“我没想耍你,”傅沉无奈,“我只是……”
“所以你现在是来干嘛来了?”程然打断他,“报恩?那你早干嘛去了?当年你为什么不出现,时隔四年,你又突然跑回来,到底什么意思?”
傅沉垂下了眼。
过了许久,他才有些疲惫地开口道:“我不能出现。”
“为什么?”
“或许你没有关注,当年傅家正处在动荡之中,我父亲去世,我的几个叔叔为了大权争得不可开交……当然也少不了牵连到我,无数目光聚集在我们身上,一旦我出现,这件事将彻底无法收场,如果被外界知道顾舟救下的人是我,那么去医院堵门的记者,可能会再翻十倍。”
“我只能选择把消息全部封锁,让网上再查不到任何关于那件事的新闻。”他说着抬起头来,“至今我依然怀疑,那次高空坠物可能是谋杀,可惜没能找到证据。”
程然一瞬间不吭声了。
他发现自己找不出能说的话。
“我很抱歉,”傅沉眼底有深深的愧色,“确实是我的疏忽,我不应该一次性支付给他那么多钱,我急于了结那件事,不想他被牵扯进傅家的争端,却没想到会给你们带来这么多麻烦,等我知道事情发酵,亡羊补牢,已经太晚了。”
“你……”程然张了张嘴,又闭上,如此重复了三次,终于破罐破摔,“算了算了,我不管了,我不告诉顾舟,你自己告诉他,这总行吧?”
“当然,”傅沉表示同意,“我本来也准备找机会告诉他的。”
“真是受不了你们这些豪门恩怨,”程然小声抱怨,“烦透了。”
傅沉无法反驳,索性不再吭声。
两人安静地在走廊里坐了一会儿,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直到半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两人同时起身,程然看他一眼,率先冲了上去。
护士把顾舟推回病房,程然和傅沉在旁边跟着,准备过床时,傅沉主动请缨:“我来。”
他小心地抱起顾舟,将他转移到病床上,结果刚把人放下,就感觉对方微微地挣扎了一下,并说:“你别碰我。”
顾舟从手术室出来时是醒着的,只不过麻药劲没完全过去,意识似乎不太清醒,反应也有点慢。
傅沉疑惑地看向他,觉得他眼神有些迷离,紧接着,就看到对方抬手指向他:“诡计多端,离我远点。”
傅沉:“……?”
程然正在生闷气,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句,没忍住笑出了声,谁料这笑声吸引了顾舟的注意,他又指向程然:“助纣为虐,离我远点。”
程然目瞪口呆,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护士也为顾某人“麻醉苏醒后胡言乱语”的内容忍俊不禁,傅沉有些尴尬,咳嗽一声,试图按住顾舟的手,塞进被子里:“别闹了。”
“走开,”顾舟一把拍开他的手,“我不是你老婆,你爱找谁找谁去。”
傅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