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人被沈婉茹问得哑口无言。
沈母脸上闪过一丝愧疚,确实是她倏忽了。她以为沈婉茹在孤儿院过惯了苦日子,没什么花销,从来没给过她零花。
沈宝珠用余光扫过众人的脸色,立刻开始抹眼泪。
“姐姐,都是我不好,你要怪就怪我,别怪爸妈跟哥哥。”
“要不还是让我下乡吧,我占了你十几年的好日子,不能再让你替我受苦了。”
沈宝珠一哭,沈建国立刻炸毛,指着沈婉茹的鼻子破口大骂。
“沈婉茹,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计较的?下个乡而已,又不是不让你回来,你叽叽歪歪个什么劲儿的!”
沈婉茹嗤笑,目光冷冷看向沈建国:“下个乡而已,那你怎么不替她去?”
沈建国噎了一下:“我有工作,我怎么替?!你别在这儿无理取闹!”
往常,沈家人声音稍微大一点,沈婉茹就不敢再争辩。
这次她丝毫不让,继续追问:“难道我没有工作?既然我能让,为什么你不能让?你不是口口声声最爱沈宝珠这个妹妹?”
“说到底,不过是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罢了!”
沈建国被沈婉茹怼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正要反击,就被沈父喝止住。
他把茶杯重重顿在桌上:“都别吵了!”
“沈婉茹,你把断亲书拿回去,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们沈家的闺女,等你回城,爸爸会好好补偿你。”
沈婉茹心里冷笑,前世,他们哄着她捐肾时也是这么说的。
她早就不信他们了。
“签字,我以后是死是活跟沈家无关,你们过得好我不眼馋,过得不好也别来找我。”
见沈婉茹不肯低头,沈母走到她身边,想要揽住她的肩膀,刚伸手就被她侧身躲开。
“沈婉茹,你非要这样吗?这里是你的家,我们是你的家人啊!”
沈母看着落空的手,鼻子莫名有些发酸。
沈婉茹挑眉,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似的。
“家?我在这个家里只有十平米的杂物间。家人?你们有把我当过吗?”
沈母没想到沈婉茹会质问她,脸色僵了一下。
“你,你怎么就不能跟宝珠学学,非要计较这些?”
沈婉茹嗤笑一声,不再理会沈母,敲了敲桌子示意沈父快点签字。
她一会儿还要去居委会报名,没功夫跟他们掰扯。
沈父身居高位惯了,三番五次被沈婉茹顶撞,也动了真气,拿起笔唰唰写下自己的名字,随后递给沈母。
“不知感恩的东西!我们生你养你,反倒养出仇来!签,我看她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沈母犹犹豫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沈建业还想再劝,却终究没有开口,沈建国则是幸灾乐祸,麻利签名。
“哼,沈婉茹,这断亲书一签,往后你就算哭,就算跪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再认你这个妹妹!”
沈婉茹接过签好的断亲书:“我求之不得!”
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杂物间收拾东西,剩下沈家五口留在原地。
沈宝珠看着沈婉茹离去的背影,唇角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转而挽住沈母的手,怯怯开口:“妈,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