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了,掌管蘑菇的神仙可能是不值夜班。
小喷菇非常冷酷地给他吐出来八个泡泡:
-不可以,回去换衣服。
噗噗噗噗——裴溪洄犹如僵尸被打掉了脑袋。
他耷拉着耳朵,有些神经质地啃咬自己的大拇指甲盖,揪着衣服下摆上比较干的一块布料拍张照给靳寒发过去,非常小心地说:“就一点点水,都让我蒸干了。”
【小喷菇】:讲不听是吧?
“没有没有!我听!我可听了!但是你贴药了吗?胃还疼吗?不疼了我再走。”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
啊啊啊完蛋了!!!
裴溪洄看着那么老大一个鲜红的感叹号,嗖地蹦起来。
这么小心还是被拉黑了,早知道就不多说那句话了!
他丢了魂似的扒在靳寒办公室的门板上,铛铛敲两下门。
“哥你不要生气,我这就走了。”
“真的走了!我听话了!”
为了让靳寒听到自己真的在走,他故意把步子踩得很重,一路都很用力地走到电梯口。
叮一下电梯来了,再叮一下又走了。
他藏在楼梯间里,做贼似的贴墙站着。
这里是监控死角,第一次发现是因为靳寒把他扯过来偷偷接吻。
之后他就经常藏在这里接哥哥下班还不告诉他,等人出来再突然冲出去跳进他怀里。
他太淘了,一天不欠就浑身难受。花样也多,接人下个班都能搞出那么多节目。
记得有一年万圣节,一个朋友在得闲包场搞化装舞会,他跟着凑热闹,披了张白床单扮小鬼儿,脑袋上还顶俩小恶魔角。
晚上舞会结束,他故意没换衣服,跑来大楼鬼模鬼样地躲进楼梯间,想等哥哥出来吓他一大跳。
结果人没吓到他先把自己等睡着了。
没办法,太暖和了。
这里本来是出风口,因为他老往里面藏,靳寒就让人安了排暖气片。
大冬天的他披着床单、抱着暖气、窝在那么个小角里,呼哈呼哈睡得昏天黑地。
等他醒时对面大楼的灯都灭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觉得旁边有人,歪头一看,靳寒正斜靠在暖气片上,拿腿给他当靠枕。
“……哥?”
他揉揉眼,看清真是哥后就露出个傻乎乎的笑,有点不好意思。
“你咋出来啦?我还没准备好呢。”
靳寒一脸无奈。
“我等你吓我等半天,你也不来,我以为你跑去吓别人了。”
“怎么可能!别人我也不想吓啊。”
他坐久了腿麻,又睡得浑身没劲儿,就朝靳寒伸手:“哥抱。”
靳寒俯身兜着屁股把他抱进怀里,拿大衣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个脑袋出来。
裴溪洄支着脑袋,靠在哥哥肩膀上,头顶的小恶魔角扎得人脖子痒痒。
“咋不给我叫醒啊?我睡了多久?”
“二十分钟。”靳寒抱着他走进电梯,“一直在笑。”
“嗯?什么一直在笑。”
“我说你,睡觉一直笑,做什么美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