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夏然打交道之后,谢鹤总是出乎各种意料,因而身上的非人感并不分明。
如今换了一个锋芒毕露的偏执碎片,反而放大了他身上病态的阴冷感。
谢鹤道:“老毛病。”
夏然:“先生,你撒谎的时候会笑。”
黑发青年松开轮椅,让它稳当地停靠在了楼梯间的墙壁前。
他蹲下身子,手搭在扶手上。
明明是仰视的姿势,偏偏却更像是审判官。
而谢鹤就像是已经坐在刑台的犯人。
这个不妙的联想让他的眉心莫名地激跳了一下。
谢鹤不知道夏然要做什么。
但奇异的是,向来喜欢掌控一切的他此时明显落入下风,但谢鹤居然生不出反抗的心情。
他直勾勾地盯着夏然。
有点好奇青年下一句会是什么?
责怪?
关心?
还是更深一步的盘问?
嘴角被人碰了下。
一个关乎着生死的部位。
一个代表着情欲的部位。
就这么被指腹摩挲着擦过。
不带任何狎昵。
却偏偏让谢鹤感觉整个心脏在磨砂纸上囫囵地滚了一圈。
连月色也化作了一锅浓稠的粥。
沸腾冒泡。
“这里,”夏然点了点谢鹤的嘴角,“小谢先生嘲笑大谢先生,但是自己也会笑呢。”
明明谈论的是相对来说比较正式的问题。
还涉及到了某些有关于他不想回首的现实。
在这种情况下,谢鹤的喉结上下起伏了一下。
他盯着夏然。
黑发青年做完动作之后,指尖没有立刻撤回。
而是悬浮在半空,距离谢鹤的嘴角有些距离。
像是一把钩子。
让谢鹤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牵连带去。
谢鹤心想。
自己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这种情况下,居然想的是,如果他把手指叼进嘴里。
面前的青年是不是会因此羞愤地掉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