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直到一阵冷风通过没有关上的窗户关进来,他才俯身将滑落到床边的被子拉起来盖在时安身上,而后走到窗边轻手轻脚地将窗户关闭。
窗帘被男人大力拉上,一片昏暗的房间内,屋门开启之后又被合上,床上的男生似乎有所察觉,睫毛轻颤。
睡梦之中,时安翻了个身,带动着身上的被子往另外一边滑落。与此同时也露出了他的左手,还有左手之中,他紧紧攥在掌心之中的领带。
江时野将门轻轻带上,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却正好碰到了夜间作业,刚刚结束工作回去休息的花匠。
“江……江管家?”
花匠看着出现在走廊里的男人,用力揉了两下眼睛,看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进的江时野,莫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以往永远穿戴整齐的燕尾服被男人随手搭在胳膊上,男人穿着松垮的白衬衫,黑色西裤,单手放在裤兜中,周身气质慵懒之中带着一抹疏离。
昏暗的灯光下,花匠只觉得眼前的江时野俊美得不像话。
“怎么了吗?”
江时野走到花匠旁边睨了他一眼,没有什么情绪,却瞬间让花匠的一颗心给猛然提了起来。
“没,没事!”
花匠急忙摆手道:“就是惊讶江管家竟然忙到这么晚。”
“啊,两位少爷都喝醉了,”
江时野打了个哈欠,拿出钥匙开门之后扔下一句早些休息就进门了。
他的动作很快,几乎眨眼之间,走廊内就只剩下了花匠一个人。
经常夜间作业的花匠眨巴了两下酸涩的眸子,想到刚刚从眼前一闪而过的红色,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那个是……草莓吧?!
刚刚江管家说是两位少爷都喝醉了……那么,该不会是……
想到之前在房间里听到的时晟与江时野的对话,花匠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旁边紧闭的房门上,只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因为两位少爷都喝醉了,再加上时晟他们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回来,导致第二天早上的早饭时间,餐厅中没有一个人出现。
江时野也乐得清闲,在豪宅内晃荡一圈就回去补觉了,倒是房子内,二楼走廊里最里面的那一间卧室里。
清晨的阳光透过没有拉紧的窗帘在房间内投射出窄窄的一缕。
被纱帘隐约遮挡住的大床上,被子下面隆起的一团突然动了两下,然后紧接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被子下面探了出来,眉眼涣散,盯着头顶上熟悉的白色纱帘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这是……他的房间。
时安皱着眉头用右手轻轻捏了捏自己胀痛的太阳穴,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中像是被放了好几个搅拌机一般,搅得他太阳穴突突直疼,一时之间,也无法想起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只记得,时年拉着他喝了好多的酒,之后对方就被江时野安排佣人扶上楼休息了。
那他呢?
时安眨了眨眼睛,勉强撑起自己酸痛的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视线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在看到那被拉进的窗帘之后,男生很明显地停顿了片刻。
昨天晚上,他是被别人送进房间的。
窗帘就是最好的证据。
因为他平常根本就不会将窗帘给拉上。
那么……是江时野吗?
时安静静盯着窗帘,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揉了两下自己似乎马上就要炸裂的大脑。与此同时终于将另外一只手从被窝中伸了出来,准备伸个懒腰缓解一下身体上的酸痛感的时候。
男生眼尾微眯,余光之中,只觉得那条顺着自己的掌心垂落在他脸侧的长条东西十分眼熟,这好像是……
时安停顿了片刻,将刚刚举起的手放下来,垂眸盯着手中的黑色领带。
这栋房子里除了时晟那几个人之外,只有管家才会在每天工作的时候穿着西装打着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