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将臣向前一滚缓冲,后背从粗糙的沙砾和碎石上重重碾过,骨头发出受到撞击的咯吱声。
顾不上疼痛,裴将臣连滚带爬地扑到了闻书玉身边。
“书玉?书玉!”
看到了闻书玉被反绑着的双手,那一瞬间,裴将臣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立刻拔出匕首把绳子割断。
闻书玉双目紧闭,面孔没有一丝血色,身体摸着就像一块冰。
裴将臣的手指压在闻书玉的动脉上好一阵,感觉到微弱跳动的那一刻,他自己也像上吊得救一样,大口喘气。
可等掏出对讲机时,裴将臣却发现对讲机的天线已折断,外壳也有明显的裂痕。一定是刚才跌落的时候被磕坏了。
“FxxK!”裴将臣将对讲机丢开,迅速检查闻书玉全身。
闻书玉没有特别严重的外伤,但失温的情况非常严重,必须尽快恢复体温。
裴将臣的目光落在了那些堆积在河床上的枯枝烂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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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想?”青年低声问,嗓音沙哑迷人。
闻书玉觉得自己好像又在歌声里走了一会儿神。
“什么怎么想?”
“留下来。”青年微微歪着头,手抚向闻书玉的脸颊,“留在我身边。我知道你也舍不得我。”
“是吗?”闻书玉注视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我舍不得你?”
“承认吧。”青年将脸凑近,“我知道你已经喜欢上我了!”
闻书玉的目光落在青年带着笑的唇上。
这张说过无数让他又好气又好笑的话,又热烈地吻过他的唇。
他多少会有些舍不得这张唇。
“你只是不敢承认罢了。”青年说,“你心里有负担。责任,义务,原则……书玉,你背负了太多。”
闻书玉轻声说:“我是受委托来保护你的。”
“你可现在已经不是我的保镖了。”青年低头吻了吻闻书玉的手背,“我们在一起会很快乐的。”
手臂一痛,紧接着,一股热度随着这个吻向闻书玉的全身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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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枯枝终于被点燃,火焰上方腾起浓烟。
裴将臣呛咳着,小心翼翼地脱去闻书玉湿透了的衣裤,又将他脱臼的胳膊接了回去。
这一下应该剧痛无比,可闻书玉只在昏迷轻微动了一下。
“没事了。”裴将臣吻着闻书玉冰冷的额头,把他抱进怀中,在火边躺下。
裴将臣也脱去了上衣,滚烫的肌肤贴着怀中人冰似的身子,尽可能地把他捂暖。
“你会没事的!”裴将臣对着闻书玉的耳朵低语,又似在安慰自己,“你一定会没事的!”
昏迷中的闻书玉,有一种难以描述的脆弱与纤细,同他清醒时大相径庭。
这让裴将臣突然意识到,这个青年平日里看着斯文秀弱,其实生就一副刚硬的傲骨。他圆滑、温顺,但从未真正低过头。
“你是我认识的最坚强的人,书玉。”裴将臣的唇紧紧贴在闻书玉的额头上,呼吸因心绞而颤抖。
“你都坚持逃到这里了,怎么能不再坚持下去呢?快点回来吧。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