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想,那两位,气氛确实不太对——
天色大亮,山楂树接受着阳光的洗礼,明明晃晃。
隔了一面窗帘的房间里,床头的灯还在亮着,映照着被胶带粘起来的纸。
随着床晃动,纸面好似波光。
十年来,这张纸像现在这样出现在明面上的机会不多。以前被季杭藏在相框后面,搬过来后被季杭放在了手机壳里。
夜里司云起拿走季杭的手机时,手机壳脱落了两个角。
天刚亮,司云起一只手搂着熟睡的季杭,去摸手机看时间,摸到了季杭的手机。拿起来的时候碰到手机壳后面有东西。
于是台灯被摁亮,司云起看着那张由他用左手写下“我喜欢你”四个字的纸,久久无声。
季杭眯眼感受到光亮,他在睡意朦胧间抬手碰了碰司云起的脸,说:“司云起,早上好。”
……
枕头被压在小腹下面,季杭额头难耐地蹭过床单,被司云起从身后压上去,反手扣着他接吻。
季杭伸手去抓那页纸,戴着戒指的手出现在整个房间里最亮的一处,手背上青筋凸起,紧紧抓着纸不再松手。
低。喘和轻。哼吞没进司云起的吻里,他们唇齿相依,密不可分,共享着彼此的呼吸。
一枚生锈的戒指、一页写着“我喜欢你”四个字的纸。
戒指很小,容易丢失。纸张脆弱,轻巧易破。
这么两件东西,被季杭藏了十年。又在一夜之间,被司云起尽数捕获。
司云起将这人的手抓回来,摩挲着他手里的纸。满是胶带的纸光滑坚硬,像极了这人的嘴。
“季杭,为什么把它用胶带缠满,怕它破么。”
季杭蹙紧眉心,费力地睁开眼睛,灯光晃进眸中。
“我、”
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司云起又吻了过去,咬了下他的舌尖。
“季杭,你就守着这两个东西过了十年么。”
“司云起……”
司云起不听他说,短暂分离后又封住这人的唇。
“送我离开的路上,让我给你买个戒指。”
“是送我走后找到这张纸的么,找到后怕它坏掉,用胶带缠满。”
“去山顶挂许愿牌,写司云起眼睛快好起来永远不受伤。怕时间久了字迹不清么,也怕绳系不结实,所以字是刻上去的,用了那么多绳绑住许愿牌。”
“开个营销号给我反黑。为了不吸引注意力是么,所以什么新闻都发一点,让别人觉得借我瓶水真的就只是一个营销号。”
“我看到你去年秋天的微博,有人散布一家公司股东和员工是同。性。恋,被你怼了有病。那时候你在想什么,为他们发声的时候,也想到自己了么。”
说话间季杭剧烈地抖了几下。
“有没有羡慕他们,他们可以在一起,你却不能。”
季杭摇头,攥紧手里的纸,待到抽离后,翻过身拥抱司云起。
又是不给他说话的时间,司云起覆上他的唇,眼泪滴落,掉在他眼皮上。
季杭被那滴泪烫到心尖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