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起敛了眸光,回神看向许愿牌。静谧半晌,他忽地探出手指,轻轻碰向那处裂痕。
触感粗糙坚硬。
司云起垂眸,手指抵着许愿牌,声线沉澈:“不是粉丝。”
季杭听到有人问为什么。
那人问司云起为什么笃定不是粉丝,能写下这样心愿的人,不是粉丝还能是谁。
“这不光是字哦,”艾宣弯腰,仔细看了看,“许愿牌好像是先用什么东西刻出来这几个字,这黑色的字迹是后来描上去的。”
“我的天。”听到艾宣的话,围观的人们又凑过去,发现果然是这样。
“这还不是粉丝,这得多爱啊,还先把这些字在许愿牌上刻下来……”
司云起退出人群,慢慢走到季杭身后。
耳侧蓦然传来声音,季杭听到司云起问:“为什么。”
为什么。
……
那年送司云起离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季杭都没有司云起的消息。
有几天连着熬夜,曹书望看不下去,把季杭赶走去睡觉,他守着季满谦。
季杭却睡不着,坐在出租屋里一下午,走神一下午。
半夜,他决定去爬山。
到达时已经是清晨了,太阳越出地平线,照的他前行的路越来越亮。
到山顶时他看到很多人都在写许愿牌,那小牌很便宜,5块钱一个。要是买的多还能和摊主讲价。
他站在旁边看着摊前的人络绎不绝,转身要走时听到摊主说:“小伙子,你不买一个啊,我还以为你看这么久是感兴趣呢。”
季杭摇头,说:“不了。”
他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有个拄着登山杖的老人主动和他聊天。
“你看起来很没精神,遇到难事了吗,”老人问。
季杭看了老人一眼,又收回视线眺望远方。
“算是吧。”
老人问:“那怎么不学别人,许个愿挂在那铁链或者那树上?”
季杭回答道:“我不信这些。”
如果把愿望写在许愿牌上挂起来就能应验,那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求而不得和期冀落空。
如果真的能这么简单,那明明自己已经祈求过千万次让季满谦好起来,明明自己那么不想和司云起分开,为什么还是事与愿违。
“不信?”老人笑了笑,“哪有什么信不信的,这么多的许愿牌,你以为所有许愿的人都觉得一定会实现吗。那肯定不会。而且很多人现在许了心愿,过一年都忘记自己许的愿是什么了。但那也否定不了这一刻写下心愿的他们是真诚的,因为心愿太美好,除了放在心里,还能写下来,和很多人的心愿放在一起。多美好的地儿。”
季杭沉默了会儿,偏头问:“那您写了么?”
老人乐呵道:“当然写了,我每爬一座山都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