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们也不拍摄了,除了打光的几位,还有几位把摄像机送回去,别人都加入到割麦子的阵营里。
不清楚雨在什么时候会突然变大,他们完全就是在和老天争时间。
袁林刚扛走一大袋麦子,回来继续扛的时候说:“我已经把大爷送回他家了,等下咱们也直接拉到他家就行。”
韦流竹问:“但是不还得用那个小机器脱麦粒吗,还得扬场,他自己也干不了呀。”
袁林道:“我们邻村有个厂子,明天我去一趟,剩下的事儿可以交给他们。大爷想留下点麦子就留下,不想留下能直接都卖到厂子里。”
“行。”
工作人员打的光圈越来越聚拢,他们没割的区域越来越小,雨滴砸在地面的声音越来越重。
他们的衣服全被打湿,后背格外凉。雨越来越急促,没有给他们任何时间,倾盆而下。
“最后一点了!”工作人员打着光喊道。
最后没割的一把已经湿透,被季杭握在手心,挥刀割下。
他们把镰刀收起来,原地还有四袋没扛上车的麦子。
司云起和季杭各自抓住袋子的一角,顶着大雨往路边跑。
身后两两抬着袋子,打着手电,收着工具,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路边跑。
艾宣把拖拉机掉了头,眼睛被雨水打的睁不开。模糊的视线里,他们很缓慢却又很快地跑向这边,有那么一瞬间,艾宣生出一股很难描述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第一期他们蓬头垢面栽树时短暂出现过,在第二期爬山爬到腿抽筋、抬头一眼另外几位嘉宾都在自己身边时也短暂出现过。
似乎是这回的感觉足够弥久,让她能捕捉到,能回忆起。
她摸出手机,拍了一条模糊的视频上传到朋友圈。
季杭和司云起最先跑过来,看到拖拉机后面罩着一块巨大的塑料,足够遮住整个拖拉机。
他们把这一袋扔上车,尽量不让它和其它不算湿的挨在一起,转身接过后面人的袋子。
都装上车后,他们坐在拖拉机后面,担心自己身上的水被沾湿麦子,都坐在边上。
塑料遮住了全部的麦子,小悠匆忙间拿了把扇子。她坐在艾宣身旁,把扇子遮在艾宣头上。
每一个人都湿透了,但谁都没抱怨一声。
艾宣把拖拉机开得飞快,袁林开着一辆电三轮在前面引路,很快就把他们带到了老人家。
老人等在房檐下,到达之后并没有人过去。
袁林问:“你们不去和大爷说句话吗?”
乔炎拍了拍他的肩,说:“不了,剩下的还得你来安排,你去就行了。”
说完他们准备冒雨回去,刚跑出十几米,身后袁林大声喊他们,把罩着麦子的塑料拿给他们,说大爷非得让他们罩着回去。
所以一行人浩浩荡荡,前面几个人揪着塑料的边缘在前面跑,后面的人躲在迎风飘起的塑料之下。
有一片土路,很滑。他们只能走的慢些,季杭一只手拽着塑料,空下来一只手。
忽然间,被另一只沾满雨水的手牵住。
没等他有什么反应,身边的人说:“季杭,路太滑了,牵紧我。”
雨水打进眼中,季杭阖了下眼,蓦地想起十年前——
司云起也是这样,在大雨中,牵紧了自己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